施婳倚门轻笑,恰见晨光掠过长子稚嫩的轮廓,那抿唇的神态,活脱脱是缩小版的沈珣。
她心头一软,上前捧住沈晏的小脸,指尖触及孩童特有的柔嫩肌肤,忍不住轻轻揉了两下,又怜又爱道:“阿娘的晏儿这般懂事,可叫人心疼坏了。”
沈晏由着娘亲的亲昵之举,小脸一红,小声嗫嚅:“阿娘。。。。。。《礼记》有云,男女有别,孩儿已长大了……”
话未说完,已被施婳搂入怀中,余音尽数淹没在带着淡淡馨香的衣袖间。
剩余的话语沈晏默默咽下,心中不由辩解:阿娘成日抱着阿执阿烟,偶尔这般待我……也是应当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忽然就想起昨日赵夫子才教过“君子不患寡而患不均”,自己这般计较,实在有失兄长体统。
可娘亲的怀抱这么温暖……他忽然就忘了圣贤道理,偷偷把脸往那温暖的掌心蹭了蹭。
沈执和沈烟见娘亲只顾搂着兄长,顿时不依了。
两个小团子一左一右扑上前,四只小手紧紧抱住施婳的裙裾,像两只撒娇的小猫儿般扭来扭去。
“阿娘偏心!”沈烟仰起粉嘟嘟的小脸,乌溜溜的眼眸里盈满委屈,“哥哥都抱抱好久好久啦!”
沈执也不甘示弱,小脑袋在母亲腿上蹭来蹭去:“阿执也要娘亲揉脸脸!”
沈珣一踏入长子的院子,看到的便是如此“母慈子孝”的一幕。
他低笑出声,大步上前,俯身便将沈执、沈烟一手一个捞进臂弯。两个小团子乍见爹爹,顿时欢喜得无以复加,奶声奶气地软在沈珣肩上撒娇。
施婳眼波微转,目光在沈珣身上轻轻一掠,便嗅到那股若有若无的檀香气。
那香气清冽沉静,却带着几分金沙古刹特有的烟火气。她心下顿时了然,沈珣这是又去寻那老方丈谈禅论道了。
自二人成亲后,沈珣便对那“因果轮回”之说日渐笃信。
如今,每每遇到难解之事,总要策马往金沙古刹,在青灯古佛前一坐就是半日。
那方丈的佛堂门槛,怕是都要被他踏平了几分。
银蟾高悬,施婳沐后散发,执一柄象牙梳正梳理着半干的发丝。菱花镜中忽现一道身影,沈珣不知何时已立在身后,双臂环来将她拥个满怀。
他埋首在她颈窝深深吸气,温热掌心顺着寝衣滑入,指尖所过之处激起阵阵战栗。
后腰处传来不容忽视的暗示,施婳眼尾微挑,唇上漾开一抹了然的笑:“三日两头往古刹跑,我还当你要斩断尘缘,立地成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