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投向施婳,那眼眸深处潜藏着连他自己都未觉察的宠溺和愉悦。
这边施婳正滔滔不绝讲个不停,许久未闻身后动静,便转过身去瞧。
只见沈珣嘴角含笑望着她,那笑容里是从未有过的闲适自在。
施婳不禁看得愣住了。
爹爹曾言,他往后定会被周府操控,行不义之事,还说他似那锋利之刃,伤人于无形。
然而她想:在我眼中,他分明这般良善可亲。倘若他能常常展露如此轻松愉悦之笑,该有多好!
寒夜凛冽,轻云心忧施婳练字读书时受寒,每日在施婳前往书房之前,便早早起身将火盆燃旺。
而后托付给观止院的白川和陆商。如此这般,待施婳踏入书房时,屋内早已暖意融融。
连陆商都忍不住夸赞好几回,到底是姑娘家心细。
随着与沈珣相处渐多、日益熟稔,施婳的本性便如脱缰之马般展露无遗。
起初在沈珣面前,她还会强装出一副乖巧懂事、知书达礼的模样;而后,便只是在沈珣目光投来时,才敷衍地装一装。
到如今,已然彻底放纵心性,哪怕沈珣就在身旁与她交谈,她也毫无顾忌地瘫在罗汉榻上,抱着游记看得津津有味。
沈珣也不在意,两人各忙各的,偶尔遇到不解之处,施婳问他,他也耐心为其解惑。相处得分外和谐。
“姐夫,大漠南端,果真有玄阙国?”
沈珣闻言搁笔,缓声道:“确有此国。玄阙之地,滨临沧海,其黛紫濂珠,誉满四方,致皇室仓廪盈实。且其民皆崇国师,国师擅卜国运、断吉凶,为朝野所仰仗。”
施婳抿唇,对国师占卜国运、断凶吉之事显然不信。
“这国师既能测算国运兴衰,那为何不算算如何一统天下,成就万世霸业?”
沈珣失笑,耐心作答。
“玄阙地处一隅,乃弹丸之地,其境内唯有濂珠之产,金属矿石匮乏至极,无法提炼精铁以铸兵器,此为致命短板。且周遭林立诸多小国,星罗棋布,皆有各自的根基与底蕴。如此条件之下,欲要开疆拓土、一统天下,无异于痴人说梦。”
施婳闻言,眼中满是神往之色,仿佛那番异域景象已在眼前铺展。
沈珣静静地凝视着施婳,温声道:“那片天地虽广阔,却也充满了未知与艰险。你若想去,得有应对的智谋和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