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有一句话是说,入了雪域九死一生。古往今来,成功穿行雪域活着到达回讫的不足两百人。即便活着到达对面,那人也会因风雪侵袭留下终身隐疾。
现在赵珩要去回讫,为了避开镇守在溯望原的靖北军,他竟起了要从雪域走的心思。
河长明制止道:“没有人能活着走出雪域,王爷,不要做以卵击石的事情。”
赵珩却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今日之仇我必要找林霰血偿,大历江山我誓要从赵冉手中夺下,在那之前我绝不能死。”
河长明口中干涩:“可我会,我走不出雪域。”
“我会护着你。”赵珩对自己极有信心,他握住河长明的手,“长明,我不会再伤害你,也不会让你受伤,我们一定能安全到回讫。”
“可是王爷,你手中有什么筹码能让回讫帮我们?”
赵珩微微一顿,还是没有告诉河长明:“等我们活着出了雪域我再告诉你。”
河长明觉得很蹊跷,但赵珩不肯说,他也无从查证。
一行人在溪边稍作休息继续上路,可这一次他们并没有走多远,身后便有追兵赶到。
赵珩阴沉着脸,再次带人入山,好不容易将追兵摆脱,可只要他们一下山,立刻又有追兵追上来。
如此走了两天,赵珩一行人已经弹尽粮绝。
追兵仍然穷追不舍,赵珩分出一半人在山下做饵,剩下的跟他一起在山中穿梭。
河长明体力几近透支,他这个样子别说去雪域,连下山都够呛。
赵珩找了一座山洞,让河长明先在这里休息,跟着去山林中打些野味果腹。
就是在这个时候,赵珩遭遇了一次埋伏。
随行的精锐为了保护他,全部被杀。
赵珩万万没想到西南军动作这么快,他侥幸脱逃,回到山洞便要拉河长明走。
河长明情况很不好,但不想拖后腿,强打精神爬了起来。
赵珩于心不忍,咬咬牙,用干草枯枝将洞口堵上,抱着河长明躲在洞内,时而侧耳听取外面动静,时而留心河长明的状况。
河长明难得有温顺的时候,他靠着赵珩,手指按在他喉结上,一下一下地摸。
赵珩抓住他的手:“怎么了?”
河长明没讲话。
赵珩笑了笑:“我们像不像亡命之徒?”
河长明轻轻应了一声。
“别担心,他们找不到这里。”赵珩亲亲河长明的额头,调侃道,“你爱干净,等离开这里我带你找个镇子洗个澡,换个衣服。”
河长明说:“好。”
洞内阴冷,赵珩抱紧了他,心中有个问题盘桓很久,此刻四下安静,滋生的黑暗让赵珩慌乱,他问道:“长明,后悔跟我出来吗?”
河长明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赵珩停顿片刻,说:“其实那天,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跟我走。”
河长明抬起眼,发现这里黑的什么都看不清。
“你总是清醒冷静,下了床便跟我划清界限。”赵珩自嘲般说,“你的眼睛很漂亮,但是里面没有我,所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跟我走。”
河长明的沉默将山洞里的空寂拉长了。
好在赵珩也并没有想要他的回答,继续说:“但你既然跟了我,我就不会再放你走。”
赵珩用了很大的力气将河长明揉进怀里,他的独占欲很分明,让人觉得如果拥有不了河长明,他便要玉石俱焚。
赵珩也的确是这样说的:“长明,你可不要背叛我。否则,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他的声音带着寒意和极致的疯狂,哪怕河长明看不到赵珩的表情也依然惊得打了个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