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着脚站在没有铺设地毯的木地板上,有些冰凉的触感,然后,她遇上了一双轻薄的眼眸。
那双眸在幽暗的角落里,幽幽凝视着她,一瞬不瞬。
如果上官琦不是太熟悉这双眼眸,她想她一定会要被吓死。
她稳了稳神,垂下眸子,没开口,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醒了?”到底是他先开口发问,仍旧是感受不到任何温度的语调。
“嗯。”她有些局促,轻轻的从喉间发出声音,双手有些无处安放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对他有些心怯的感觉,也许一年的时间,已彻底的改变了他的个性,让她不如从前一样敢于直面他。
左野磔转过身来,还是定立在窗边:“程致远曾打来电话,我接了。”
上官琦没有说话。
“没有什么问的?”他隔着远远的距离直视着她,冷眸如霜。
上官琦只能无声静默。
她什么都不想问,不想知,可不可以?
“他明天早上来接你。”他说,他的声音里透着鄙薄的嘲弄。
上官琦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微微的刺着,刺着。
“磔。”她长睫覆下,终于轻启薄唇。
左野磔沉着眸子看她,那种沉默夹杂着太多沉重的信息。
“我知道你心里有所不甘,但是,沈晴她没有错,也许,我们都没有错,可你告诉我,我能怎么样?一个是我嫂子,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男友,你觉得我能怎么样?”
一年,不长的时间,恍如隔世般的感受。
“这样,你就可以把我让出去了是不是?”角落里传来沙哑无比的嗓音。
上官琦瞬间缄默,她不愿意承认,不得不违心否认,百般交集千般柔肠,终不得安宁。
恨,也过了,怨,也消了,许多深层问题依然悬而未决。
她不是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我没有权力这么做,我能做的,只是对自己狠心一点。”她逼自己冷硬语气。
“离开我马上投入我对手的怀里,这叫狠?”左野磔冷嗤,但他连唇角都没有掀起。
他眼里显而易见的伤让她心口窒息。
她忽略他的情绪翻涌,低头呐呐的开口:“你能确定沈晴没有爱上你吗?”
“如果沈晴要跟我在一起,你觉得你今天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吗?”
上官琦抿了抿唇,死般的沉默。
“如果你与她在一起,我和我哥反而会好受一点;如果,我哥和她能够重新在一起,我们……”
她顿在这里,没有说下去,
左野磔心一刺,胸腔里一阵阵的麻涩般的疼痛密集涌上:“如果你哥跟沈晴能够重新在一起,你就铁了心跟程致远是不是?”
上官琦低了眸,半长的睫毛微微颤着,短促地给了他一个答案:“是。”
左野磔喉骨动了动,久久都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