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宁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心里想着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放在前世,自己一天不知道要干多少活计。
放下手中的衣裳,宜宁走到梳妆台前,透过小轩窗望向窗外,窗外的柿子树叶子都落光了,只剩下黑黝黝的枝干。
因着连续下了几日的大雪,现在又天气严寒,积雪也未融化,树枝上都是厚厚的白雪,和湛蓝的天空形成对比。
明明是有些落寞的雪景,却因为湛蓝的天空,给人呈现出来的就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色。
宜宁这几日缝制衣裳的烦闷也因为这副景色消散的许多。
她手托着腮,看着给大地裹上新衣服的积雪,一不留神就发起了呆。
她想着要是日子一直这样平淡也是好的。
这时顾鼎臣自垂花门走了进来,今日他一身靛青色圆领长袍,腰间束着玉带,乌发用玉簪束起。鼻梁高挺,肤色白净,身型颀长。愈发显得整个人丰神俊朗,少年气十足。
他站在青石小径上,婆子因为担心路滑早就将积雪扫了个干净。
顾鼎臣看向在窗边的宜宁,神色有些复杂。
他想了几天,他们两人之间现在僵持的局面,他却不知道如何打破,连着几日都有些无法入睡。
顾鼎臣是第一次有心仪的女子,他也曾因为宜宁整夜整夜无法入睡,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人会这样渴望得到另一个人,也曾仔仔细细,将她划入自己未来的蓝图里。
他经历过初见时的疯狂心动,确定自己的想法后便开始实施行动,以及两人互相确定心意后的欣喜。
这段历程有大半年,但是尽管是大半年,却没有任何时刻像现在这样难熬、害怕。
他也不知道他在等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又能接受什么样的答案。
天空中的大雪缓缓落下,顾鼎臣头顶肩上都是雪花,外层的衣裳有些湿透了,他却一步都无法移动。
宜宁看了一会儿,便打算午睡。张嬷嬷已经带千金去午睡了,现在天气寒冷,张宅的人午后一般也是窝在自己房中。
宜宁走过去打算将小轩窗关紧,一眼便看到柿子树一旁满身是雪顾鼎臣。
她面露担心的神色,一方面顾鼎臣着凉,一方面又有些退缩。
明明是她自己给了对方机会,明明是自己需要人关心时便放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