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参脚一软,差点没摔了过去,抬头对上温言清冷的眸子,咽了口水道:“是。”
也是奇了怪了,这温家娘子小小年纪气势强的厉害,不过是个普通商户女论气度他瞧着比长安那些贵女好了不知多少,有时候对上她,他甚至觉得这个才是自己的主子。
送走了不好惹的主儿,玄参跑进屋里,贴在萧景和身边说:“这温家娘子瞅着不是个简单的,那气势比您这个太子殿下还太子殿下。”
萧景和斜睨了他一眼,拍了两下他的脑袋,“关你何事?”
玄参神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手指挠了几下大腿,犹豫道:“殿下,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萧景和吃腰果的动作一听,有些烦闷的抽出腰间折扇扫开扇风,眉宇间多了从前没有的燥意。
他老子就答应放他出来玩三个月,三月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届时地方官兵会一路护送他回长安。一想到要回到那个满是算计,拘束和冷漠的宫城,萧景和就难受的不得了。
他生于长安,长于长安,那遍地皆是权贵的都城富丽堂皇的不像话,可总是没有人情味。萧景和生母早亡,皇帝又是风流成性,立马封了新后。他有数十个儿子,自己根本算不了什么。自古无情帝王家,论亲厚,那与他血脉相连的一群人还比不上温裕对自己好。
此番是他先犯了错,本来要被责罚的,皇宫里那个假惺惺的皇后娘娘替他求了情,允许他出长安,名为游玩,实则流放。不过他也不在乎,能离开那鬼地方他高兴还来不及。
然世间欢乐只在须臾瞬间,宫里头已经传了密旨过来叫萧景和不日回京。
“玄参,我真的好讨厌那个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当太子,就做一个普通的萧郎君,可以遨游天底,结识许多像温兄张兄许兄苏兄的好友。”萧景和望着屋外的红玉藤低喃,鲜艳的红色像极了人流下的鲜血。
玄参知晓他心中的无奈,道:“可是殿下,您从出生起就享了别人毕生难以享受的富贵,再不愿意也改变不了什么的。回去也好,东宫的人还等着您给他们带东西回去呢。”
“是啊,还有人在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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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乐府诗集子夜四时歌》
第十一章
秋棠榭里面烧着水,咕噜噜地响,热气往上蔓延,阵阵白烟模糊了温言的脸。
她把茶叶倒入器皿中不紧不慢研磨着,葱白纤细的手指并拢,做的格外悦目。
对面的温裕哪有这样好的耐心,不大一会功夫又是挠头又是调整坐姿的。他今日来是想提一提温言跟苏林轩的婚事,本来想着让李氏来,李氏劈头盖脸给他骂了一顿:“你兄弟要娶阿言你自己说去,阿言对这些事有多冷淡你当真不知?我看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