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准备再说,站在他前面的方亭远走了出去。
“启禀陛下,杨尚书列出三罪,臣以为,只有第一罪立得住,其余皆是虚妄,”方亭远知道什么叫做知恩图报,他也知道什么叫是非曲直,该帮的,什么是对的,他都要讲个明白。
“太子位居东宫,立于朝堂,数年并无大错,曾惩治奸臣,还地方百姓安宁,曾整治腐朽,功勋卓著,杨尚书的置天下大业于不顾,实乃信口雌黄,混淆黑白,二罪难立。”
“宫城纵马此罪不可逃避,然确有缘故,性命为重,更何况良娣的肚子里怀着皇孙,涉及皇家血脉,又怎可说过分宠爱,失德失仪,三罪亦难立。”
方亭远站直了身子,手中朝笏抬起几分,“故臣以为,太子之罪,只在纵马,其悔过之心明鉴,重罚难以服众。“
谢禀都忍不住想拍手叫好了,不愧是从御史台上来的,嘴皮子就是利索。
杨尚书微眯了眼睛,语气不善:“因一女子再三破戒,犯下大罪,这非储君之德。”
“那杨尚书的意思是,便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儿受苦乃至惨死,这才算是储君德行了?”
众人纷纷侧目,连萧景和都忍不住回头,只因开口说话的人是镇国大将军陆定安,也是晋国夫人的夫婿。
他一开口谢禀心里就有底了,陆定安此人话不多,在朝堂上存在感极低,但他若是开了口,也没什么人挡得住了。
陆家掌南境二十万兵马,陆家一家子骁勇善战,老明远侯,镇国大将军,晋国夫人,还有晋国夫人的娘家,一水的武将出身,除了皇帝,谁敢在他们面前放肆。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萧嵘忍不住笑意了,这陆定安和晋国夫人鹣鲽情深,他又是个爱妻如命的主,此人极为看重家庭,杨尚书的话等于触了他的霉头。
陆定安便是瞧不上这样的人,为了什么破规矩耽搁事情,一套套歪理说辞还当作法典供着,“杨尚书也是有妻有子之人,他们伴你多年,若是有朝一日他们命在旦夕,杨尚书还能如此淡定的说出这些话来,那我才是佩服的紧。”
一个白眼翻过去,陆定安懒得理这些人。
“启禀陛下,臣以为太子殿下此事并不算大错,若连自己妻儿安危都不顾,连人都不配做,更何况是储君,事出有因,恳请陛下宽恕太子殿下。”
方亭远立马附和:“请陛下从轻发落。”
谢禀和谢氏一众人也跟着上去,连萧景成都站了出来,“陛下,太子所为也是为护住皇室血脉,念在初犯,请陛下开恩。”
袁氏向来都是追随着萧景成,之前萧景成回袁家的时候提了几句他如今的形势,袁家也不是什么欲望强烈的家族,皇位什么的不强求,也就跟着萧景成帮忙了。
“请陛下开恩!”
这就是萧嵘想看到的场面,所有人都给了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