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的,他这是想认我,想让我认祖归宗。
放下瓷碗,我擦着嘴角,“别忘了,给你捐献肝源的俊逸,他还没醒。”说完,我起身,离开。
刚出偏厅,就见大长老从弧形水池那边走过来,“去了去了,她去了!”
很是激动的口吻,难道是指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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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同样也是蓝蓝的生日。
五岁前,她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在孤儿院里,从来不知道生日是什么。
两年前,找回妈妈的她,知道过生日,要吃蛋糕,要许愿,还可以收礼物。
从菠萝馆回去的路上,她喃喃地说,“妈妈,我可不可以不要蛋糕,不要礼物,只需愿?”
那一刻,方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在俊逸昏迷的这段时间,她的确太刻意了,伪装的把自己女儿的生日都忘记了。
几乎是红着眼框,她蹲在蓝蓝跟前,“先上来,妈妈背你走。”
“不要。”七岁的蓝蓝已经懂事,指着前面不远的花艺门,“马上就回家了,再说舅舅家和蓝蓝家本来就是相连,很近很近的,妈妈背蓝蓝,妈妈的脚会更疼的。”
一瞬,方方有种掰掉高跟的冲动,“好,你想许什么愿?”
“我想爸爸,能醒过来。”天籁般的嗓音,这样响在方方耳边,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绕得她再也不能安然入睡。
究竟是带着怎样的想法,才能在天不亮,就赶到医院?
方方已经弄不清,更不知道她的到来,是为女儿的愿望,还是自己本身也想。
只是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病房外面,隔着一扇门板上方的狭小玻璃窗,她看着里头,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那是伤她至深的男人。
过往的七年,每一天,她都不会原谅他。
现在又做什么?
竟然来医院看他,在凌晨五点钟的时候,真是疯了!
方方啊方方,难道你忘记了,当年他的残忍吗?亦或者,今天他的到来,只为了和她抢女儿!
对对,站在门口,方方能找出一万个转身离开的理由。
逃进电梯的时候,迎面和谁撞上了,她不想理也不想道歉,只想离开。
却是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后,又是怎么被女儿缠着,再一次来到病房之外,她蒙圈了。
只记得夜里,她很清晰的听到女儿的呓语:爸爸,你醒了,我有爸爸咯……
那么动听的笑声,直响在她心底。
第二天,方方告诉自己,去看他,完全是因为女儿。
第三天,之所以不再站在病房门口,而选择走进去,又是因为女儿。
从病房门口到病床,差不多有三米左右的距离,方方花了两个小时,才走向前。
那一日在天台,他当时是戴着帽子,五官有近半是半隐着,又是因为吐出来的鲜血,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只是和他对了眼。
现在这样近距离的看,带给方方的只剩下震撼——他怎么可以这样瘦?
那个阳光,奔驰在蓝球场上,矫健也瞩目的身影,怎么可以变得这样虚弱,他肤色是漂亮,可也不是这样的苍白,毫无血色。
“吉院长说,你沉迷在某段过往里,是有我的那段吗?”
寂静的病房里,这是方方对俊逸说的第一句话,在事隔七年,发生那样的过往后。
然而,回应她的是安静。
方方从来都不知道,这样的安静,也会扼杀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