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已经阴沉了大半个晚上的天际,忽的轰隆隆一阵,豆点般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
一滴两滴的,很快浸透两人的衣服。
由于长时间的曲腿,女人承受不住,挣扎着站起来。
刚迈步又差点儿倒下,愤慨道,“方力荣,你这个大骗子,把钱给我!”谁爱跪谁去,她不伺候了。
可叫了好一会,方力荣都没有反应。
女人借着微弱的光芒一看,方力荣不止脸白也哆嗦着。
尽管身体一抖抖的,可还是不起来,只因为沈越临走说的那句:既然想跪,那就跪,如果你能坚持到明天这个时候,我就会让你见方方。
——-方方,是他的女儿,也是他最后的砝码,他必须见她。
“闭、嘴!”女人再吵吵的时候,方力荣低吼,不知道是冷还是什么,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还是缓解不了内心的冰冷。
昏昏沉沉中,时间漫长也煎熬。
雨水冲刷下,方力荣莫名的记起来了和沈佳华相遇的那天。
他出生在城郊,没钱不说,还因为父亲的病,欠下巨额的利滚利,当他们前来要债,打都是轻的。
走头无路,才去当兵。几年的义务兵,他吃苦也向上的努力着,以为可以表现优异,留在部队,可努力过后,还是走向了复员之路。
却是回家的前几天,漂亮的母亲跑了,而走头无路的父亲,死了。
因为还不起债,自杀死的。有邻居告诉他,其实债主已经软禁父亲好几天,倒是没打,就是不还钱不准吃、睡。扬言:人死账消!
瞧,他退伍了,背上是没债了,可父亲也死了。
他是葬完父亲,从坟场回来的当天晚上遇见沈佳华的,一个蛮漂亮并有钱的大小姐。
抢包贼不盯她盯谁?
限量包里装着几万元的现金,真真有钱,也是他最缺的。
慢慢的熟悉了,果然他猜的不错,她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个离异女人。
自然需要的就是关心。他没钱,他表现关心的方式,只能是身体力行,用行动去感化。
苍天不负有心人,半年后,他对她的存在,终于变得不一样了。
他太清楚,像沈佳华这种高冷的女人,经过一次失败婚姻后,要她再接受另一段婚姻的可能性几乎是零,所以他不提结婚,只是陪伴。
像个‘木头’一样的陪伴,也趁机生米成熟饭,没几次就会中标。
肚子都搞大了,跟不跟就随你决定了。
总算这一次他赌对了,沈佳华没打掉孩子,他们的婚期也就不会再遥远。
一切都朝着他设想的方向去发展,可就是无后为大,直到……,回想到这儿,方力荣才意识到身旁的女人没了?
刚刚还在,怎么就没有了?
她是不是初,他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她肚子里,那属于他的儿子!
“陈、冬!”站在原地,方力荣叫着那女人的名字,四周一片寂静,于方家,他再熟悉不过,撑着酸软的身子,来到门岗刚要查监控,这时人影一闪。
那偷偷摸摸爬墙,又被人托住的女人,不是陈冬又是谁?
隔着蔷薇花枝叶,两男一女估计是看到他,加快步伐走向不远处的出租车。
意思再明显不过,那怕他再多回忆几分钟,亦或是不先过来门岗,这会他们就溜了!
“给我拦住那辆车!”现下,方力荣的确有错在身,但地点还是在方家,他再不济名义上,还是方家的男主人,保安就算有微议,也得照做!
于是当值的三名保安,个个手持警棍冲出去。
大雨过后的黎明,略有些粗糙的大理石路面特别的滑,尽管有路灯,可也因为黎明前的黑暗,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特别狼狈。
叫陈冬的女人又因为有孕在身,再快,都快不过方力荣。
方力荣弄不懂,“跑什么,你说你为什么要跑,他们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