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我会欠他一次,现在提前还给他。”他看向乔书文,剑尖稳稳停在身侧:“想要改变,我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从生前的执念开始。我带你去他肉身所在之地,如果他潜意识里愿意接纳你,你便可以窥探他的记忆。到时我会为你斩开时间,你回到过去找他。”
“但是。”
他制止乔书文点头的动作:“我所能掌握的时间是八十一天,在这八十一天内,假如无法为他找一个新的可以维持下去的理由,我也无能为力。”
即便如此,乔书文依然毫无犹豫地同意下来。
“谢谢。”他怀着十分的感激,说出这句道谢。
兴许是这几个月来大风大浪见多了,好像只是普通去见男朋友的过去而已,甚至无法对他的内心产生一丝动摇。
只有八十一天。
等他再度回来,就是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刻。
直到站在那被重重金色文字包裹起来的台地上时,乔书文才真正切实体会到——他普通凡人的世界,和他们入了天道的玄幻佬的世界,到底有多么不同。
漫天火光像是遵从着谁的命令,猛烈燃起。火舌越来越近,像是一种驱赶。
鹤唳声响起。
而风山渐仅一剑,便斩开火焰。他站在外围,并不靠近,只示意乔书文自己进入。
“考虑好了再去。”他背对着说。
乔书文迈步时没有犹豫。
火焰在驱赶的人并不是他。一路顺着风山渐为他斩开的道路前进,能感受到温度并不炙热,甚至隐约有退避的迹象。越是前进,乔书文越是如此确信。
他做好面对面看见男朋友的尸体的准备了吗?
乔书文不知道。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在那半死不活的尸体前面,井宿就站在那等他。
完全没躲,挡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就好像是知道他会这么做,所以刻意守在这。
见他来了,这星官甚至还低垂着眉眼,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
乔书文眼圈忽然就红了。
他走过去,抬手就抽了他一耳光,打完,反而率先要掉出眼泪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不是应该已经运气好起来了吗?
乔书文吸吸鼻子,用力眨眨眼,感觉忍了一路的怒火要爆发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井宿没反抗,过了很久才说:“你知道的话……应该会哭很久。”
“你明明就知道我会哭!”
乔书文吐出个脏字,又要打人,手在空中就被对方拉住,十指相扣。
对方的眼睛很认真,带着那种熟悉的,厚重的感情。但想了想,只说出两个字来:“别哭。”
仿佛是故意刺激他的。
乔书文大颗大颗掉着眼泪,对视良久,终于忍不住甩开手扑过去:“我要给你扣分,宣布你的实习期是不合格,我不要你当我男朋友了。”
井宿接住人,低声:“嗯。”
“我不会找一个什么事都瞒着我,什么事都不和我说的男朋友的。”
“嗯。”
乔书文环着他的腰,把眼泪全蹭他肩膀上:“我还要找个更好的,找十个男朋友,每天换一个!”
井宿抱着他的姿势一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