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征从水下探个脑袋出来,抹了把脸上的水,取笑道:“任大才子!怕什么!水里凉快的很!今日你为清运河巨石落水,可是要载入史册、彪炳千秋的!”
任卓咬牙抓着绳索,不理会他。
袁征率人拖着巨石上了岸,猛灌了两碗滚热的姜汤,抄了干巾擦着头发,顺手甩在地上。
身后人弯腰捡了,瞧着他滴水的衣裳,温声劝道:“深秋水凉,先去泡个热水澡,驱驱寒气。”
“歇不着!石块是搬了,河底的淤泥足有二尺深,得连夜清!”
袁征抓着头发,捡了块干净的大石头蹲了,正准备去掀食盒盖子,忽然觉出不对来。
他猛地回头一看,三两步冲过去。
“小白!怎的是你来了!”
陆飞白温和地笑了笑,也不嫌他浑身透湿,用力地抱了个满怀。
姜帆哆嗦着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
“小白,外头风大,咱们上船,进里头说。”
袁征热情地招呼着两人上了船,自己则抱着食盒跟在后面。
刚进船舱,他蓦地一个反手,直接把姜帆关进了小舱里。
袁征从外头堵死了门,任凭他在里头拍着门大声嚎啕。
他迫不及待地问:“小白,怎样?我们王爷怎么说?这船太大,运河根本走不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入冬都不一定能过得去琅琊州,更别说去江北接流民了。”
陆飞白小心地从怀里摸出封了口的锦囊。
“征哥莫急,皇上和世叔定下了三封锦囊计,亲手托我交给你,让我……”
袁征不等他说完,径直上手拆开了封条,将内里的三封信一并抽出。
陆飞白愣了愣:“这不是要先走一步,再看下一步如何的吗?”
“小白,你是不是诸葛亮的话本子看多了?上阵杀敌,哪有走一步看一步的道理。”袁征抹净了手,对着舱里暗淡的烛光瞧了。
“难办。”袁征抓了抓滴水的头发,将信摊开在这些时日新绘的地图上,示意陆飞白过来看。
“龙舟在运河上折腾了这些时日,弟兄们也跟着姜家人练着一手,改造海路倒是没什么。可其余两路就是火中取栗,一旦铁马冰河与两州水师反应过来……深入虎穴,这就是要命的招式。”
陆飞白笑道:“都叫你不要一下子全打开了,小将军怕了吗?”
袁征没接他的话,大脑袋像落水狗般轻蹭在他的手上,低声问:“小白,你实话同我说,中州里是不是出事了?”
陆飞白惊诧于他的敏锐。
分别才不过几日,袁征就已不再是一时血热就闯进国子监,只会做摄政王府传声筒的那个小副将了。
他日日泡在运河的淤水里,似乎将先前的莽撞和懵懂洗了个透彻。
陆飞白捡着秋狝里的事,避重就轻地说了。
袁征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迅速定下心神,把信搁到烛台上烧了。
他抄起刀,杀气腾腾地冲到甲板上,按住了任卓,刀柄直接架到他脖子上,寒芒出鞘。
“任大才子,彪炳千秋的时候来了!你敢不敢跟老子搏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孰谓公死?凛凛犹生!——辛弃疾
任卓→_→第11章国子监带头闹事的那个,被小皇帝强行塞进船队里的
一直单机码字,从没见过这么多评论和营养液的咕给各位小天使鞠一个,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