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如一个冲动的少年,那些初恋的情怀,冲动的爱恋,已经令他无所顾忌,充满了一种强烈的斗志!芳菲竟然不敢接触他的目光!弘文帝!弘!这样一个在自己心目中占据了那么重要位置的人‐‐亲人一般的人!&ldo;芳菲……你听我说……&rdo;他上前一步,手一伸,可是,她闪避得那么快,身子已经测到了一边。&ldo;芳菲……&rdo;她淡淡的:&ldo;陛下,如果你愿意呆在这里,那我就把这里让给你!&rdo;他呆呆地反问:&ldo;那你去哪里?&rdo;她自嘲地笑起来:&ldo;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去哪里?如果陛下不容我在这山上,我便只能另谋去处!&rdo;他心里一震!她要走!她竟然要走!宁愿走,也不愿意接受自己。当自己处心积虑,满怀期待,憧憬着好日子的时候,她竟然已经滋生了去意。心里那么不安,得到的喜悦已经失去,竟然完全是无力把握的。&ldo;你一个女子……&rdo;她声音尖锐,&ldo;陛下,你别忘了,我有侍卫!&rdo;侍卫?因为仗着灰衣甲士,所以如此有恃无恐?他捏着拳头,罗迦发现真相6她的神情那么悲哀,面容那么憔悴,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好几岁。&ldo;陛下……我是害怕……我忘不了先帝,怎么都忘不了……的确,他很多时候都很不好,他以前虐待我,把我打入冷宫……可是,可是……他,是他,因为他,我才罗迦发现真相7尽管弘文帝身子已经察觉了不适,但是,还是坚持着。除掉乙浑后,事情繁多,涉及各种权利的再分配。这时,群臣对于新天子已经彻底震服,难为他能忍耐这么久,这么不动声色,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必杀技。联想起他当年除掉林贤妃母子的手段,众臣已经逐渐明白,新皇和先皇性子不同,可是,都是狠角色。就算是权倾一时的顾命大臣,也不敢太摆着资格了,一个个都开始低调起来。皇帝立即着手调整人事,提拔了一大批自己的心腹,以及王肃、高闾、李奕等。同时,还启用了前来投靠的李奕的族弟李冲到户部任职。与此同时,北国的土地变革法令,也提上了日程,几个汉臣,夜以继日的探讨,力争在回平城之前,有所行动。每一次讨论,弘文帝都有参与。群臣都觉得弘文帝面色日益憔悴,但是,丝毫没有发现他其他的秘密,一切,都掩映在了一个风平浪静之下。这一日,处理完政事后,已经入夜了。天空,一轮圆月已经升起来了。弘文帝才想起,今日是七月十五,再有一个月,就要到八月十五了,那是汉人的中秋节。这个月圆之夜一过去,就要考虑返回平城了。这两天,小木屋的门,整天关着。就算他躲在远处,也不见她任何的进进出出,但是,得到的报告是,她还是吃吃喝喝,并没有生病。他松一口气,情知,在回平城之前,自己必须先说服她,无论采用什么手段,必须令她跟自己一起回去。只是自己得到她的唯一机会,若是错过了,以后,她就更不可能再靠近自己了。他站起来,马上出门。小木屋的门依旧关着。闻听陛下驾到,张孃孃等出来,也不等他开口,就先请安报道:&ldo;奴婢参见陛下,太后出去了,不在屋里。&rdo;正文3145罗迦发现真相8他几乎是咬牙切齿:&ldo;去哪里了?&rdo;&ldo;去探望先帝了!&rdo;他心里一震,本是满腔的怒火,此时,却再也没有办法,悻悻地就走了。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芳菲才从暗处的松树下走出来。总是这样,如躲藏着猫的老鼠。她深刻地了解弘文帝,唯有躲避,直到他离开这里。幸好,他就要回平城了。只要他回了平城,这一切,就可以一笔勾消了。然后,她加快了脚步,赶在前面,几乎是小跑着,满头大汗。弘文帝停下脚步。对面的阶梯上,冯太后缓缓下来。刚升起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轻飘飘的。&ldo;芳菲……&rdo;&ldo;陛下,你也来祭祀先帝?&rdo;一口气闷在心底,他好一会儿才开口:&ldo;天气寒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rdo;她不以为然,就如跟老朋友聊天一般:&ldo;唉,我也是没法。先帝老是阴魂不散地,我每次做梦都梦见他,不来祭拜他,他肯定又要生气……他这个人就是这样,非常小气,非常自私,你知道,他临终前,差点让我殉葬呢!陛下,你相不相信,人死了后会有灵魂存在?&rdo;弘文帝面色惨白,倒退几步。仿佛父皇的灵魂,马上就要从那黑色的石碑里面冲出来。芳菲跨步,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月光下,弘文帝的身子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得如一只鬼一般。芳菲正要走过,他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芳菲还没放开,他已经松手。芳菲一怔,弘文帝的手,就如一块万年的寒冰。那是大病将来的征兆;她心里微微不安,又微微的怜悯,终于还是忍不住,放柔了声音:&ldo;陛下,天气凉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