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过,她让你最近少动作?”
被自己说过的话堵了回来,梅期很想打人。
“公子!”梅期微微提高声音,说:“但凡主人在皇上面前露出一丝半点儿……”那便是万劫不复!
“她是你的殿下。”裴晏抬起头,打断了梅期的话,“你该相信她。”
过了一会儿,裴晏又重复了一遍,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你该相信她。”
*
公主府
“殿下回来了!”
萧璃出现在公主府大门口时,画肆,诗舞还有酒流都迎了出来。
“殿下怎么不养好伤就急急赶回来了?”画肆和诗舞看见萧璃苍白的模样,心疼道。如今萧璃与霍毕遇刺的消息早已传开,受伤的事情自然也是人尽皆知。
“兵部到底还有许多公事,耽搁不得。”萧璃笑笑,把缰绳交给酒流,然后抬脚走回府中。
“殿下如今可是很受陛下倚重呢。”画肆闻言一笑,说:“知道殿下回来了,陛下定会召殿下入宫询问的。”
“瞧你这话说的,便是皇伯伯不召我进宫,我也得进宫去告状啊。”
走到住院时,萧璃说:“好了,连日赶路,我要好好休息休息,你们退下吧。”
“是。”画肆与诗舞屈膝行礼,一同退下。
萧璃走回卧房,靠在门上,闭着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
第二日一大早,才用过朝食,萧璃就骑马出府,往皇城而去。
……
荣景五年
东宫
自皇宫而归,三人未曾说过一句话。
萧煦看着面前的两人,几次三番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萧煦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便是他自己都尚未回过神来。
所谓天翻地覆,信仰崩裂,所需也不过一瞬而已。
萧煦胸中翻涌着巨大的痛苦和内疚,还有汹涌而起的愤怒与失望,搅得他五脏六腑俱不得安宁。
那是他的父亲,他引以为傲,视以为天的父亲!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许久之后,他看着呆呆坐在塌上的萧璃,开口,只是声音干涩嘶哑,“阿璃,兄长会想办法的……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将婶母……”
说到这里,萧煦就再说不下去,他甚至不知从今以后应该如何面对阿璃,更不知他日九泉之下,他要如何面对待他如亲子的叔父。
裴晏看着两个人,面色冷峻,似乎是忍着怒意,道:“两位殿下可知道,君者失德,悖逆人伦,是何等大事?”
萧煦闭上眼睛,点头。
“所以此事,万万不能泄露一分一毫。”裴晏继续说道。
荣景帝在意声名,若是此事泄露出去,莫说林皇后可能性命不保,便是萧璃都可能会有危险。那个人如今已经是九五至尊,他若起了狠毒之心,以他们如今的力量,根本就只是蚍蜉撼树。
说罢,裴晏单膝跪在萧璃面前,抬起头看向她的眼中,无视她的彷徨无助,说:“殿下。”他深深地看着她,说:“殿下的阿娘,还活着。”
萧璃的眼睛终于不再一片空茫,她回过神来,喃喃道:“是啊,我阿娘还活着,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