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姝手一抖,没忍住皱着眉嘶了声。
她想起书肆东家给她讲的故事,心里忽然又冒出一点勇气。
毕竟……她又不是过错方,做什么要紧张?
沈玉姝这么想着,几乎不察地只冒三个字:“要和离。”
她话音落下,就安静敛下了眼睛,垂眸看着杯中有一点涟漪的茶盏。
如果温慧不赞同的话……
——那她也要和离。
反正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谁说都没用。
“姲姲长大了。”温慧莞尔一笑,“你既然想,那姐姐就帮你。”
沈玉姝微微怔住,随即弯起一双漂亮的鹿眼:“谢谢姐姐。”
她心头的石头骤散,不禁舒了一口气,也总算放过了缠着伤口的方帕。
——打结的尾巴已经被拧的不像样。
沈玉姝下意识地抬起眼,往尚琢二人的方向看去。
意外对上了视线。
沈玉姝拧着细细的眉,厌烦地收回了眼,烦。
她未受伤的那只手捧着茶盏暖手,厅里安静得过分,外面两人的对话声不可避免地落入耳中。
“你身子不好,但既然要来,便仔细注意着,本王唤人陪着你,有什么不舒服就与她说。”尚琢声音惯来淡淡的,沈玉姝懒得去看,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神色。
他话音落下,就听何之纯低低应了一声,随即响起一点低声的骚乱。
想来是何之纯进来了。
沈玉姝这么猜着,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往前看去,便看见何之纯一副恹恹捧心的脆弱模样,半搀着侍女走上前规矩行了礼:“臣女请王妃安。”
厅内各色贵女神色各异,视线往二人身上移来移去地瞧。
沈玉姝轻轻扯了一下唇,对各色视线视若无睹。
她随手勾了一下方帕的尾巴。
随意对上一个视线最明目张胆的,大方看过去,浅浅露出一个笑。
把人吓得脖子一缩,不敢再看了。
沈玉姝轻哼一声,就听前头何之纯还在絮絮解释着:“臣女身子不适…
…”
“行了。”诸微月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哪来的坐哪去。”
说着不等她起身,一双丹凤眼便是一扫:“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