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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嗐了声摆摆手:“小姑娘还是要多注意着身体呢,不然你娘天上看着也难受。”
他说完便将银子退了回来:“今年不算你钱了,喝点热茶吗?”
沈玉姝没多推拒,安静敛眉收下钱,弯身把黄纸铜钱提起抱在怀里,用大氅盖住:“……不必了,多谢掌柜,我就不多叨扰了。”
她说完,掌柜便转身去了后屋继续扎纸人。
沈玉姝抿着唇,又轻声道过谢,这才再理了手上东西,让它更好拿一些,掀帘出了铺。
她一路走出了城。
风雪大,肩上和被黄纸顶起撑开的大氅上,都积起一层薄薄的雪,压得重,转眼又被沈玉姝抖落。
城外往东走是一片荒山。
温家的祖坟便修在这。
只在山脚就嗅到几分荒凉的薄气。
随着沈玉姝步子停下,后方不远不近的车辙声传来“嘎吱”停下的声音。
沈玉姝没在意,只轻轻吸了一口气,小心往山上去。
雪下得大,她又怀里揣着重物,还没走几步就险些栽下。
得益这条路她走了不下百遍,一石一木都熟悉,便小心翼翼扶着稳固的石块挪上山。
上山的路上,她视线险些被雪迷了。
等她到墓前时候,正是雪下最大的时候,看东西都有些困难。
沈玉姝将黄纸放在墓前,跌坐在地,喘了一口气。
她的鞋袜衣摆被雪濡湿了透彻,先前走路时笨重骇人,但现在倒是显出一些好处——
冻麻木的下身,让她坐在地上也未觉多少寒凉。
“娘。”沈玉姝坐了半晌,忽然出声,“女儿来看您
了。”
她倾身将墓上残雪,随意用掌心刮干净,复甩了几下手,坐了回去。
“原该是初一来看您的,年年都被父亲压着、避晦到初二才能来,今年好了,直拖到了初三。”她弯着被冻僵的唇轻笑了一下,“您不会怪女儿吧。”
她自顾自说着:“本来……说来不怕娘笑话,本来打算今年带着一个人回来一起看您的,结果、临时出点意外,没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