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看看这些盆栽还有没存活的可能时,姜莱就在里面喊:“妈妈!我洗好啦!”
“知道了!你赶紧去床上!”
“好哦!妈妈快来!一起睡!”
小朋友的嗓音清亮,姜理没忍住笑了,前脚踏上台阶,身后就听到有人开门,这里的大门岁月悠久,轻轻一推就能发出很响的声音,姜理皱着眉,他记得他应该关门了才对。
就一秒钟的时间,有种心悸的感觉,姜理回过头,在屋外昏黄的灯照下,看见了钟宴庭。
Alpha穿了件长款的黑色大衣,里面就像是今天在手机里那段采访时穿的一样,姜理意识到,钟宴庭好像自从找他以来一直都这么穿,从来不露脖子,他猜想,可能是太冷了,钟宴庭这种娇贵的Alpha怕冷也很正常。
但是这样的穿着在寒冷的冬夜,又显得极其单薄。
钟宴庭的脸色白得不正常,但是姜理看得清楚,Alpha的眼睛非常红,还在不停喘气,有好几次都张开嘴要说话,最后都失败了。
“你做什么?”姜理问。
夜里的温度很低,钟宴庭吸了口气,又吐出,白色的雾气从他嘴里冒出来,掩盖了他一半的脸。
“你跑什么?”他闭了闭眼,说:“我让你等我,等我,你又跑什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跑!”
说到最后,控制不住情绪,竟然带了些哭腔,但他仍旧是站在离姜理不远地地方,没有靠近一步。
“我不是说了,我会处理好的吗?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吗?”
姜理沉默着,两只手攥成拳头,钟宴庭的脸在他的视线里一会儿模糊一会儿又很清晰。
Alpha哭了,眼泪一颗颗砸下来,很快就沾湿了他胸口的衣服,他还在不停质问姜理,像是非要个答案,“你就不能呆在我身边吗?我给你手表,你就不能联系我吗?你就不能告诉我你要去哪吗?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后面他没再接着说下去,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实在说不了,喉咙一开口就是酸的,太狼狈了,他从医院回来,直奔家里,就只看见了空荡荡的房间,他问程颂,问钟遇,姜理去哪了,那俩人都不告诉他,他以为钟遇又把姜理藏起来了。
然后他就查姜莱的手表定位,发现在乡下,他心想还好,只是回家了,可是他去了以后发现没人,不论他怎么喊都没人应,他意识到,姜理把手表撂在家里了。
他又找不到姜理了。
姜理无所适从地揪着裤缝,迟钝地说了句:“是你给的钥匙,我不能来吗?”
“你得告诉我啊,你把手表放家里干嘛?我找不到你啊!”
钟宴庭哭起来没完没了,眼泪不要钱似的,汇聚在下巴处,姜理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觉得有些刺眼。
“找不到就找不到,有什么?”姜理委屈起来,“你十七岁离开我的时候,我也找不到你,八年,八年我才见到你,你凶什么!你才一年而已!”
他带着莱莱一遍遍对着照片上的钟宴庭讲话,没有回音的时间里,他都熬过来了,钟宴庭凭什么这样质问他?
“就你不能受委屈是不是?钟宴庭,你混蛋!”
他怎么知道手表被放在家里了?手表他早就还给莱莱了,他怎么知道没有带在身上?
钟宴庭不说话了,眼睛通红,就那么看着他掉眼泪,嘴巴也抿着,可怜兮兮的模样。
“对不起。”
钟宴庭用手背把眼泪擦了,白色的皮肤瞬间起了红印子,他说:“我不凶你了,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