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赌赢了。
这是一次凶险的下注,赢了,不过是解了自个的心头之恨,半分利益也无:若是输了,金氏凭着家世还可复起,到那时……魏嬿婉神情恍惚地盯着手中的针线,视线模糊,她不敢往下想。
“咝——”指尖的刺痛将她拉回现实,一滴血珠从细微的创口滚落,晕在绣布上,正好点了那燕子的胸羽。
魏嬿婉正想唤人取药,忽然手被人捉住了。
进忠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眉眼间有些不快,这神色令她有些发毛,仿佛在他眼里,她是一只待捕的猎物。
她以为他会出口说些训斥她的话,可他没有。
细长的狐眸扫了一眼她惴惴不安的神色,唇角一勾,倾下身子——将她的手指含在口中。
血腥味在舌尖蔓延,他却仿佛十分受用地微微眯眼。
魏嬿婉初时有些心惊肉跳,但很快便被他的举动勾起几分愉悦。
二人谁也没说话。
半晌,进忠松开她,魏嬿婉抽回手时带起一线银丝。
进忠瞧着她面红耳赤的模样,掸了掸衣摆,悠悠坐下:“魏嬿婉,你如今胆子大了,主意也大了。”
魏嬿婉一时不解,没有说话。
进忠伸手抚上她微微发烫的面颊,顺着那略微敏感的耳朵描摹到小巧的下巴:“扳倒金氏,嗯?”
魏嬿婉一听金氏,霎时面色惨淡,极力抑制着微颤的声线:“她……究竟怎样了?”
进忠将手收回,低下头,指尖来回摩挲:“还活着。”
魏嬿婉顿时面色颓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斗不过她!”
“但也离死不远了。”进忠贴着她的面,嗅着她混在脂粉味中的体香,轻轻呵气。
“你说的可是真的?”魏嬿婉抓住了一丝生机。
“呵。”进忠伸手抽了她的发簪,悠悠道:“临走时,我听见她喊了四阿哥的名字,十有八九是托孤了。”
“若是如此……若是如此……”魏嬿婉双手攥着衣裙,似乎在竭力下着一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