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微微一愣,随即嗤笑:“你拿东西挟着我可没什么意思。我若死了,你也同我一块么?”
进忠没料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转了个弯:“没头没脑地,胡说些什么。”伸手在她掌心轻轻一勾:“今夜我过去,有要事。”
魏嬿婉只当他方才在打趣,抽了手冷笑:“我当你是认真的,原来也不过是拿我寻开心。这宫里我自会小心,不让进忠公公你受了牵连。”
说罢转身走了,进忠瞧着她颇有些倔强的背影,微微失神。
我怎么会允许……你先我而去呢?
十八、蒙古
白日里进忠说要来,魏嬿婉还留了灯,睁着眼等了大半夜,连个影儿也不见,西洋钟的走针指向子时时,她便再也熬不住,迷迷瞪瞪地睡了。
睡得正沉,她听见有人在耳边轻笑:“婉儿可是在等我?嗯?”
魏嬿婉裹紧被子翻了个身,想要继续好梦,不料被子探进一只手来,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在肩上轻轻揉挲:“你这般敞着衣衫,也不怕寒了身子。”
魏嬿婉嘤咛一声,以示抗议。
对方偏不如她的愿,撩了纱帐又移近琉璃灯:“我一会便走。多日不见,你倒是一点不想我。”
魏嬿婉被闹得没法,只得起身,她的寝衣松松地敞着,露出一角绣着双鱼的合欢襟,一根红绳方才被人勾开,半吊不吊地挂在颈上,灯光摇曳,衬得她愈发慵懒。
“我想你如何,不想又如何?”魏嬿婉嗤了一声,因着睡意朦胧,语调中反倒带了几分娇意。
进忠坐在床沿,仿若一只解了馋的狐狸,笑道:“是,炩主儿不想奴才,是奴才自个想您了。”说着伸手将那带子系好,又为她合了寝衣,仔细地打了结。“便是天热,您也不该这般由着自己凉快。”
魏嬿婉瞧着他的动作,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倒是真心疼我。”
进忠手下一顿:“自然是真心。”
“这世上,也只剩你一个疼我了。”魏嬿婉轻叹,“便是凌云彻,不也被你弄死了么?”
进忠面色微寒,为她理了理衣襟:“那是他自个找死。”
“是啊。”魏嬿婉只觉得心底微酸,凌云彻是她在宫里第一个依靠的人,不论这个依靠如何单薄,也不论后来二人如何离心,于她而言,终究是一段不可磨灭的过往。“他到底还是喜欢了旁人。”
“怎么,心疼了?”进忠勾住她的一缕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