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浔暗道不好,赶忙拉起耷拉在地上的另一半被子遮住了剩下一面玻璃。
窗外顿时安静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人始终保持着高举棉被的动作,因为玻璃岌岌可危,并不敢用全力把被子贴上去。
尤其谢浮玉的双手完全没有支点,硬撑到现在,期间精力不济,已经换了几次手。
殷浔倒是还能再坚持一阵,但思忖片刻,他选择将被子掀开一小道缝隙。
视野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好。。。。。。”好像走了,话音未落,殷浔掌下传来一阵猛烈的颤动。
“盖回去——”谢浮玉抬腿蹬了他一脚,还欲说他几句,但碍于不能大声讲话,只好皱眉看着殷浔。
殷浔立刻反应过来,窗外有月亮,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纯然的黑。刚才一定有什么堵在窗前,遮住了月光,可能是海豚庞大的身躯,也可能是它的眼睛。
他将功折罪,左手挪过去一些,替谢浮玉分担被子的重量。
两人不知在窗前站了多久,直到塞壬的歌声消失,谢浮玉才抖着僵硬的胳膊,松开了棉被。
月亮已经西沉,天空渐渐变了颜色,外面更亮了。
谢浮玉看向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距离帕莱蒙出现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现在是凌晨四点多。
两人脱力地靠坐在床前,各自揉了揉脸,保持清醒。
“不太对劲。”殷浔说。
的确,如果塞壬的目的在于引诱屋子里的人打开窗户,触犯禁忌,那么帕莱蒙的撞击更像是一种直观的威慑。
人类见到他,第一反应是躲避。
帕莱蒙的存在甚至会使失去理智的人类从海妖的歌声中清醒,即使玻璃被撞碎,只要人离得足够远,可能不一定会受到副本机制的惩罚。
殷浔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抽象的可能:“他在救人?”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暗地里隐约有几方势力相互拉扯,有人要他们死,有人要他们活,中间还夹着一个莫名其妙的黑化版小海神。
此外,谢浮玉连续两天遭重,同处一室的自己却丝毫没有受到歌声的影响。
殷浔侧眸,低声道:“阿郁,歌声响起的时候,你看见了什么?”
昏暗中,谢浮玉似乎极快地偏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盯着窗外西沉的月亮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