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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浔挨个推开几扇看起来并未上锁的门,内里无一例外都是空的。
“施司仁不在。”他随机选了一个位置,拉起谢浮玉钻进去,光洁且没有一丝异味的蹲坑旁嵌着一枚圆形孔洞,直径接近十公分,约为一杯奶茶杯盖的大小,目测是公共厕所自带的垃圾桶。
殷浔松了一口气,深感他的肠胃和洁癖在此刻得到了拯救。
“所以你是打算让我看着你产出么?”谢浮玉双臂环胸倚靠着门板,几绺碎发散落额边,搭在长而浓密的睫毛上,于眼下垂落一片鸦青色的阴影,整个人无端多出几分冷肃。
殷浔一愣:“其实我现在没有很想。。。。。。”
“不想上就先出来,里面很臭,你闻不到吗?”隔着薄薄的门板,熟悉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可身前的人分明没有开口。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谢浮玉勾起唇角,偏头望向他,“施司仁来了。”
言下之意,外面那个是伪装成施司仁的鬼冒充的,而与殷浔同处一个隔间的他才是真实的谢浮玉。
宽敞的隔间顿时变得逼仄起来,呼吸声伴随着心跳加速扩散成层层叠叠的回音,搅动着急转直下的理智和判断力。
殷浔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大脑飞速运转,复盘起进入洗手间之后的每一个细节。
敏锐的嗅觉和违背洁癖心理靠在门上的行为两相叠加,心中的天平不由自主向门外人倾斜,但他并未草草推门而出。
笃笃——门板被人从外部轻轻叩了两下。
“荀因,你掉坑里了?”门外的谢浮玉似乎有些不耐。
与此同时,门内的谢浮玉问:“走吗?”
电光火石间,殷浔猛地意识到,无论是门里门外,“郁缬”的目的好像都是引他出去。
如果两人一真一假,他们的说辞势必有所矛盾,而已知世界上有且仅有一个阿郁,立即推——
这两个都是假的!
所以他不能出去,至少不能推开他所以为是门的东西。
殷浔目光游移,心脏砰砰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幻象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的呢?
思忖间,片刻沉默已然引起了“郁缬”的注意,唇角弧度逐渐扩大,“桀桀”的笑声随之从门缝里渗进来。
他抬手虚掩着那张明艳的面庞,自上而下一抹,一身皮肉便簌簌抖落,只余一副千疮百孔的骷髅架子立在门旁。
骷髅架子轻啧一声,颇为遗憾地耸动着肱骨:“被发现了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