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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与你那件‘昼思夜想不能解之事’有干系?”
“不错。”
“……”楚禁顿了顿,欲言又止了一下,“你接着说。”
“我怀疑她的眼疾另有隐情,方才你也听她说了,她的眼疾不知来处,一则因为这眼疾并非普通痼疾,二是蛊毒所致;二则是……这蛊毒来历不明,就连我师父的同门都说未曾见过。”
“那这说来也怪,”楚禁接,“蛊毒盛行于西南,她一介闺阁女儿家,如何沾上的?莫非先前去过西南?”
“非也,她自出生起恐怕只去过两个地方,一是京都,二便是这江南了。”
“哦……你是怀疑,她的蛊毒是在京中所致,想要托我帮你探查?”楚禁挠了挠脸,“只是东京何其大,要查起来,恐怕只是大海捞针。”
“不必如此,我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顾云篱道,“她曾和我说,四岁时染病,之后视力便每况愈下,最终彻底失明,能在此途中干涉她病情的,恐怕只有府中请来的郎中,或是……”
“或是太医署?”楚禁变了变姿势,手指抵在唇边思考,“此事我略有听闻,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只剩下这两种可能了。”
“对,官宦之家请人医治,定会留下医案,再不济,找到当年为她医治的郎中也是一法。”
“我有预感,”顾云篱深吸了一口气,“若能查清她眼疾之事,无论是否牵连我的事,都亦对我有所助。”
灯笼发散着昏暗的光,照在顾云篱肩头,将她的神情映照得影影绰绰,她垂眸,神色有些纠结。
“小顾,无论是太医署,还是右相府,都不是好查事情的地方,你可知道?”
顾云篱一惊,猛然抬起头,以为楚禁要拒绝他。
怎料他话锋又是一转:“不过此事关乎你的那件‘大大事’,若能帮上忙,哪怕硬闯一回又何妨。”
“楚……”她张口,却被楚禁打断。
“你的事困扰你半生,”楚禁勾勾嘴角,“我虽不知隐情,可看你日日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心里装着千八百件事,也于心不忍。你这个年纪,不该是这副样子才对。”
他看了眼顾云篱的眉心,又叹了口气。
“你的事,我记下了。”他笑笑,目光向远处被雨水洗涤干净的檐角看去,声音悠然,“就当还你……三年前京奂湖的人情。”
顾云篱怔怔地,还欲说些什么,就见楚禁已转过身,走了进去。
“快进来吧,”他侧头,半张脸隐没在灯火照不到的黑暗中,“里面有人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