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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他又要躲过林宣礼的追捕。他一定要去东京,却最不能是以囚犯的身份被林宣礼押去。
而正这么想着,他脚下猛地一歪,顿时一阵天旋地转,连同那稀薄的意识,一齐被抛向了远方。
这一闭眼,天地倒转,什么魑魅魍魉都出来了,自己身上一阵儿如火燎,一会儿如冰激,难受得无以复加,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再然后,就是意识彻底沉沦,像是死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感觉了。
死了?那又该如何去见九泉之下被鞑靼屠戮的同门?被他们戳着脊梁骨质问吗?
眉心紧锁着,萧介亭痛苦地呻吟出声,过了不知多久,才缓缓睁开眼。
这一睁眼,看见的却不是阴曹地府,而是漫天的星斗。
身旁传来一阵火星子噼啪作响的声音,萧介亭意识混沌,好一阵才终于清醒过来,茫然地看着眼前粲然的星河,听着耳边近乎静谧的柴火声。
有人终于发现了他,漫不经心问道:“醒了啊?”
是个女人。
他一激灵,撑着地坐了起来。
有人在旁边生了火,架着锅架子熬着一锅散发着浓浓药味的东西。
“啪”得一声,那人头也没回,扔来一只水壶:“喝点水。”
萧介亭也顾不着这水有没有问题了,拧开盖子就猛灌了几口。
终于,如枯木逢春,他总算找回了些气力。
此时还是夜晚,耳边还有蝉鸣,那人穿着一身整洁的圆领襕袍,一头长发束起簪发,正专心致志看着火。
“……”沉默了半晌,萧介亭终于沙哑着声音开口,“阁下,救了我?”
“正是。”那人依旧头也不回地答。
“不知可否,请教阁下尊姓大名?”想了想,好像这样更礼貌些。
语罢,那人一顿,总算将手里挑柴火的木棍放下,紧接着,就看她逆着火光,回过头来,语调轻缓。
“自然,在下姓蓝,名从喻,回乡途中偶遇阁下,施以援手,如今阁下苏醒,也算避过了这生死大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