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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耳畔响起一阵轻笑,被她握着切脉的手反将自己的手腕勾住,顾云篱仰起头,连忙去看。
却见林慕禾将脑袋抬了起来,脸上绽出笑来,连带唇边、眼角、眉梢都带着掩藏不去的喜色。
“原来顾神医长这个样子。”她一眨不眨看着顾云篱,看着她墨色浓酝的眼底,笑着说道。
顾云篱悬起的心倏地落了下来,她眉毛垂了下来,终于松了口气,不知为何,鼻尖有些酸涩,眼眶也涨得厉害,在林慕禾的眼中,她的眼眶微微红起来,闪动着些许水光。
“你心里想的我,又是什么样子?”一边说着,她一边抬起手,触碰着她眼睑上已经淡得几乎快看不见的伤痕。
细软的睫毛颤动,停留一瞬的蝴蝶振翅,扑扇着翅膀,朝屋中光向的地方飞去。
“我也描述不出来……”她说着,拱了拱脑袋,轻轻蹭了蹭顾云篱的手指,声音带了丝明显的喜悦之后的颤抖。
片刻,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
这一瞬间,笼罩她数十年的黑暗混沌,终于被姗姗来迟的阳光侵退,禁锢在笼中的蝴蝶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勇气,振翅离开,向那一处光芒最盛之地飞去。
顾云篱失笑,勾起唇角,轻轻将她扶起身。
“恭喜,重见光明。”
*
神色仓皇的殿直掖着手,飞快进出福宁殿。
层层帷帐之后,有人难受地呜咽出声。
小宫人们站在殿外,一个个抻着脖子,瞥着眼睛觑着殿内的情况,但再过分的,就不敢继续上前了。
锦绣罗帐之后,张殿直急得满头大汗,不住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催促人去打听。
“明谣,明谣!”罗帐内,女人被锦被围簇,面色灰白,唇瓣干裂,汗濡湿的头发贴在两颊,可唯独只有那双眼通红,眼底近乎有了癫色,“人呢,还没来吗!”
“大胆!你是谁?未有通传怎敢入内!”话音未落,就见门口值守的小殿直厉声喝斥。
张殿直连忙起身去看,来人一身黑衣直裰,乌纱襥头,手中还提着一个小匣子。
“放他进来!”瞳孔一缩,张殿直开口。
“张姑姑,可他……”
“耽误娘娘的病,你有几个脑袋?”厉声喝止,张殿直便侧身给那黑衣人让开位置,请他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