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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脑袋,混沌了许久的大脑却忽然清醒了一瞬,眼中迷蒙褪去,她慌忙拿手背擦拭干净脸上的水痕,心里打鼓一般响声极大,一声声,咚咚着敲击着自己的耳膜,回响声阵阵。
夜色正好,耳边嬉笑声也好,哭泣声也罢,尽数没能入耳。
只有逐渐明显的心跳声,清晰地在脑海中狂奏。
她脚步快了几分,尽管走得还是歪歪斜斜,但却执拗地走得很快。
顾云篱心中有疑惑,但仍旧没有往“她根本没怎么醉”这方面靠,不顾后面一群女史讶异的目光,她跑了几步,追上前去,紧急避免了林慕禾撞在一处旗幡上。
手腕一热,佩戴在身的两串骨铃轻轻相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林慕禾余光里瞥见她被夜色染得更幽深的蓝色衣角,终于停下了脚步。
夜风将脸上的燥热吹散了许久,她眼里亮亮的,看着顾云篱,问:“方才说得,都当真?”
顾云篱一愣,飞快明白了她说得是什么,无奈地点点头:“都当真。”
“……”她又移开了目光,将脸转向后面,看不出来究竟醉还是没醉。“顾神医。”
“嗯?”
“我困了,想回去歇息了。”
小街之后,那几人也没再耍着酒疯了,随枝与乔莞自发把清霜牵了起来,互相搀扶着一路朝着街口走去,糊涂不清的醉酒之言仍然胡乱从嘴里吐出,但好在小街空旷,没有其余人,这一路丢脸也罢,只算在自己人面前丢了人。
夜风很凉,困顿间,林慕禾感受到身边的人给她披上了披风,挨得她更近了几分。
新一波的醉意上涌,她眼前迷蒙,也不知何时,没了意识。
只记得这一路很平稳,意识不太清醒,朦胧间听见许多声音,紧接着,有人细细给她擦拭脸颊,换下沾满酒气的外衣,擦试过身子,再塞进温暖香软的被褥中,掖好被角,点香,留灯,降纱帘。
其余的,便再没有知觉了。
*
再此睁开双眸时,林慕禾还有些不适应,眼前并非黑暗,而是看得清晰的白纱纱幔,还有垂下的精致六角香囊。
她眨了眨眼,花了些时间适应初见明朗的景象。
随后,昨夜醉酒的一幕幕清晰地在她脑海之中闪现——她喝得不是太醉,不至于到断片的境界,是而除了过分的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