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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众臣惶恐,藐视皇威之事在这叛乱结束后更是敏感,谁敢再提?
“你执掌龙门十年,便真当这镇官之权是你林家私产了吗?”冷冷的声音传来,也让林胥飞快地明白了一个事实——这场不可避免的清算果然还是这样开始了。
在这最敏感的事情之下,林胥再不能反驳一句。
此刻,以退为进,才尚且能保全:“殿下,臣绝无此意……”
“是吗?”他要自请下野的话猛地被李繁漪打断,“我看并非如此啊。”
她语罢,勾手唤来崔内人,后者捧着一叠厚厚的文书,递了过去:“三日前,剑道掌事向我递来这些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话音一落,她一甩手,文书啪嗒跌落一地,白崇山眉心一抖,上前捡起一个,展开看去。
“你依仗剑道起势,这些年暗自靠剑道培植了你龙门多少势力,见其无用又欲赶尽杀绝!你可觉得天衣无缝?!”
白崇山的手一抖,看着文书上的内容,忽然便明白了过来,他这是被长公主绕进她的圈子里,被她当了枪使了!
顾云篱冷冷看着,虽有惊愕,这清算来得如此之快,但看着林胥如今被千夫所指的模样,心头难不升起快意。
原本欢庆的大殿内,竟成了清算林胥罪状的布告堂,但他的罪孽,又怎会仅此一桩?
“殿下!”忽而,久坐的林宣礼叉手起身,在李淮仪锐利的目光之下,还是站起了身,“终究只是剑道一人之言,若不细察,错怪忠良,又该如何?”
冷冷笑了笑,李繁漪心道不愧是父子一心,吸了口气:“也罢,本宫自然不愿冤枉了好人。只是右*仆射龙门镇官之职,还是先停一停吧。”
“今日起,龙门所有机要一律直呈御前,由太子与本宫共决。右仆射之事,交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共查!”
这样的结果尚且保住了右仆射之职,林胥自知这已经是李繁漪最大的让步了,忍了许久,出口的也只有一句谢恩。
他拱手,终是离开。
“提及大理寺,我想起先前孤悬未决的旧案,”李淮仪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众臣,“此事多次提及却仍未决,也该有个了断了。”
他所指是什么,在座的也都知道个大概——罪后桑盼滑胎一案,屡次受阻,至今还未解决。
“启禀殿下,”话音刚落,中书臣子便向前一步,语调平缓却暗藏阻力,“当务之急乃是整肃吏治,安抚西南,不宜再旁生枝节。至于殿下提及的,前罪后桑氏滑胎一案…”
“此乃陈年旧事。桑氏早已伏诛,相关人等也早已处置。如今时过境迁,再行翻查,死无对证,徒耗人力物力,更恐搅扰朝野,令逝者难安,生者徒添烦扰。值此大胜初定、百废待兴之际,臣以为,当以大局为重,使天下安享太平,不宜再掀波澜,追究这些无益往事。”
他话音一落,立刻有几名中书省官员低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