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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着步子过去,身形往下一蹲,把铜盆搁在了脚踏上,边上正落着一条染血的绷带,好生刺目。
“重”詹铎才要开口唤重五,不想看见个女子蹲在自己脚边。她正仔细摆着铜盆,腰身弯着,似乎一只手便可捞住,“怎么是你?”
袁瑶衣的手往上一托:“重五不舒服,让我给公子把这个送过来。”
她刚才很仔细,即便端着盆,也没有将图卷弄乱。
詹铎抬手去取,手臂上的伤骤然一疼,遂换了完好的左手去拿。眸间沉了沉,心道重五是越发没规矩,这样重要的图随意交给别人。好在这个女子应当不识什么字。
他弯下腰,想用盆里清水洗洗手臂,视线一瞥,见着袁瑶衣还蹲在那儿,正看着他的手臂,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了?”他问了声,声调毫无情绪。
“嗯?”袁瑶衣回神,抬起眼睛看着上处的人,对上了那双沉寂无底的眸子。
第6章
袁瑶衣回神,方才只顾着看詹铎手臂上的伤口,竟是忘了站起来,还离得这样近
她往边上移了下,准备起来。视线中,詹铎已经把受伤的手臂往铜盆里伸。
“不行,”她道了声,手过去将铜盆一拉,“你这伤口不能碰冷水。”
詹铎的指尖才碰了点儿水,盆就被拖走了,遂蹙了眉:“伤口不深,无碍。”
一点儿小伤而已,他一个上过战场厮杀的,没那么金贵。
袁瑶衣后知后觉自己无权去管詹铎的事,可他的伤又被她给扯过,于是唇角一抿:“是真的,伤口沾水好的慢,尤其冬天,要是不小心冻伤,会留下病根儿。”
她说得认真,家中行医,这些道理自然懂得。有些人就是觉得年轻力壮,对些小伤小痛不在意,等到老了一身病。
詹铎瞧着那盆水,他一个男子不好从她手里抢过来。不过也承认她的话是对的,小伤易好,冻伤却难根除,虽然他并不是怕冷的人。
“就拿手巾把伤口周围擦一擦吧,”袁瑶衣又道,然后把手巾浸湿,“尤其你的伤口不平整,更得注意。”
听了她的话,詹铎眉尾挑了下:“这不就是刀割了一下吗?”
袁瑶衣拧着手巾,摇摇头:“刀伤伤口平整,公子的伤是被竹片划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