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不大,单篷的,因为詹铎的上来,而在河面上荡出圈圈涟漪。
这样面对面站着,清楚了杜明孝那张笑得灿烂的脸,再瞧他一身华贵锦衣,哪还有岸上看时的文雅?
“说,你来这里做什么?”詹铎问,面色淡淡。
“阿铎你这张冷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你银子。”杜明孝笑笑,毫不在意詹铎的冷淡,“我找你,自然是想把酒言欢,欣赏这美好月色”
说着,他抬手就去指像夜空,然后看到了漆黑的云层,没有月,也没有星。
詹铎眼神奇怪的看他,也不说话,就等着看这厮怎么胡说八道。
谁知,杜明孝面上没有一丝尴尬,手改为往船篷中一指:“阿铎,咱们进去饮酒。”
“我没空,还有许多事要做。”詹铎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此时,船已经到了河心,正往前面宽阔的河面摇去。
杜明孝笑笑,拍拍詹铎的肩膀:“枢密使大人,晚上又不用治理河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两日京城里什么状况?”
说着,干脆双手拉着,将人给推进了船篷中。
这是最简单的单篷船,飘在水面上毫不起眼。船篷中,置了一张矮脚方几,上头摆着酒菜。
两人分别坐于方几的两端。
“你怕是从京里跑出来的吧?”詹铎开口,语气仍是淡淡,“逃婚?”
杜明孝正在往瓷盏里倒酒,闻言差点倒去桌上:“此言差矣,我又没定亲,何来逃婚?哪像你,千里追妻。”
他朝对面看了眼,见詹铎脸上毫无表情,便就知道事情不顺利,顿时心中觉得好笑。这个无所不能的家伙,最终折在一个小娘子手里。
“说吧,京里什么情况?”詹铎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心里倒是想着方才杜明孝的话,千里追妻。
对,他追到厚山镇,就是想将她带回去。一开始,他想用最直接的办法,强硬带她回去,可是那晚见她明明排斥惧怕,却僵硬的顺从他时,他明白,带回一个变得麻木的她,又有什么意思?
他想用别的办法,想要好好地待她,可是并不知道该怎么做。
杜明孝手里捏着酒盏,灯光中的一张脸煞是好看:“你被官家派来厚山镇治理河道,朝里的那群老头子可算解气了,还说这只是开始,以后有你受的。我就不明白,你当初在外面领兵打仗卫国,他们只在朝堂上动动嘴皮子,心情好了,还拿莫须有的罪名告你一状,他们不想想,没有你,他们会有好日子过?”
詹铎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确实只是开始。”
他当然能猜到,自己来了厚山镇,那帮人会是如何嘴脸,自然,落井下石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