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对演戏已经老练纯属,但在君易清面前她就像是个刚出生的婴儿,完全看不穿他那温柔多情面具下那颗冷漠无情的心。
一滴冰凉的泪自眼角悄悄滑落,在她自己意识到之前,已经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没有了踪影。
“姑娘?”黄嬷嬷担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爱羊忙不动声色地把那对坠子塞到袖袋里,微笑着转过身:“我没事!”她对也跟进来的阿十道:“我以为沐婉的父亲并未派官就去世了?”
阿十点头:“是,但是她几个族里的伯父、叔父都在外面做着不大不小的官,若论身份,还是够得上条件的。”
爱羊恍然大悟,够得上?意思就是说出身不算低微,做公主的陪嫁是够格的,但太后之所以内定她为陪嫁却是因为君易清——沐婉与前世的欧阳仁姗长得太过相似。太后娘娘既然都知道了自己,也肯定注意到沐婉的容貌与品性!
她苦笑,若这次真的联姻成功。太后可就不动声色地拔掉了两颗眼中钉!
“城守尉王大人家是不是说的王初珍?”爱羊又想到一点,忙问。
阿十点头:“是!因为这内定的三人身份都不算高。所以太后决定要定一个品秩高些的,王姑娘正符合这一条件。”
爱羊想到后来两次见面总与自己争锋相对的女子,她一直怀疑她是被谁指使的,但没有过多接触,也不太清楚。
“我知道了!”她淡淡点头:“多谢你了阿十。”
阿十如大饼似的脸摇摇头,难得得表现出一丝憨厚。
黄嬷嬷担忧地问:“姑娘查这个做什么?”
爱羊没有说实话,敷衍着:“只是好奇。”
黄嬷嬷怀疑地在她和阿十二人之间转着视线。阿十也多少猜到了一些,看爱羊的神情中怜悯多于无奈。
她们二人出去后,爱羊又拿出那对红坠子细细看着,半晌又把那只把自己骗出去的黑镯子也翻了出来。与坠子一起放在面前幽幽地出神。
她小心爱怜地抚摸着上面的每条线纹,每个划痕与每处棱角,就像那是世上最珍贵的珍宝,但她脸上的神情却带着一股悲伤,又有一种无奈与不舍……
或许在很久以前。可能是刚重生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有这么一天!
君易清含笑的清冷的神情在她眼前显现……
她心里空落落的,想要拼命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住,或许就这样结束了!
重生后,她再不复前世的乐观!
将近傍晚的时候。松烟过来了。
爱羊平静地坐在暖阁的炕上,看着眼前那个憔悴悲伤的青年。
“一切都还顺利吗?”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比爱羊想象中要容易许多,或许是她早就习惯了对自己和别人撒谎。
松烟淡淡点了点头,若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他的动作。
“世子爷是什么时候出发的?”爱羊又问。
松烟微皱了眉,闭了闭眼睛,似在祈求更多的耐心似的:“不到寅时!”
爱羊想起自己半夜被惊醒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个时刻,这么说君易清自这里离开后就一径出了京。
她轻咳了一声:“跟着的人呢?”
松烟面无表情:“除了几名贴身的黑衣卫,就没有其他的人了!”知道爱羊接下来要问什么,他道:“漆烟也没跟着,在府里呢。”
爱羊凝重地说:“就带了那么几个,这怎么行?”
这是机密,黄嬷嬷她们都不在屋中,阿十守着门。
也不怕别人听到,松烟就高傲地说道:“爷带的都是黑衣卫中最好的,区区几个粗莽汉子根本伤不了爷!”
爱羊皱眉,不知不觉中带出了几点真心:“不能大意,战场上刀眼无情,万事还是小心谨慎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