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这个人,除了不反他自己个儿之外,跟着谁反谁,在明末清初的历史中,吴三桂谁都投靠过,也谁都反叛过。
要是吴三桂真地把民族大义看的那么重要的话,能献了山海关?能放鞑子进来?
要是吴三桂真的把朝廷忠义看的那么重要的话,能一路追杀到广南?(缅甸,广南是一个很笼统的称呼,当时除了东南亚的几个大岛屿之外,只要是和大陆相连的地方统称为广南,这个称呼和宋末不大一样——作者按)能亲手杀了永历?
吴三桂不可能真的效忠清廷,最大地可能还是隔岸观火,等事态进一步明朗之后才会有多动作,当然也是为了他自己地利益。
若是赴死军能够轻易击败阿济格的话,李四毫不怀吴三桂会使用这样那样的旗号,在阿济格背后下刀子。
当然,若是赴死军损失惨重的话,吴三桂会趁机对赴死军下黑手,然后舒舒服服的做他地平西王,顺便赖住一大片地盘儿,取阿济格而代之。
若是吴三桂取代了阿济格,反叛清廷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进攻是必然地,只要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就足以震慑吴三桂。
赴死军需要的一个胜利,一个足以奠定大局的胜利,到时候就不是忠诚伯去找平西王了,平西王会自己找上门来寻求合作的。
相对来看,清廷虽然占据了中枢地位,实力反而最为弱小,尤其是在北京附近需要大量兵力守卫地情况下,满洲中枢反而是最为薄弱的一个环节。
打破了满清中枢地威望,让本就各自为政的各个势力团体更加难以协同,就会成为各自为战地局面。无论是从军事还是从政治角度,正面直取北直隶是最佳选择。
聊城到磁县这是赴死军面对的第一道成规模地防线,虽然赴死军有绝对的把握击破之,可李四还是准备借用兴武小朝廷的力量。
这一战最关键的不是击破敌人的防线,而是在击败敌人之后保存下足够的实力,以实现打击的连贯性和突然性,最大限度调动山西的阿济格主力。
“给朝廷的奏章上去几天了?”
“四天。”
要说借用朝廷的兵力为赴死军打前锋,这种便宜事情老神棍最喜欢,亲自拟的奏章飞马传递过去。
“好,兵力继续前压,把史德威的淮扬军调过来吧,朝廷那边一动手,咱们就开始。”
真要说硬攻击野战,南都朝廷方面还真是做难。
渡江攻打扬州的时候,无
力还是战机,王师都是具备莫大的优势,可硬生生就堂喝彩的好戏唱的走了调门儿。要不是赴死军赶来救场,差一点儿就唱砸了,所以对于这种直接硬攻强取的战斗,兴武君臣是相当谨慎。
多尔衮剧变之后,清廷极力收缩兵力,横亘在淮、扬之间的蒙古旗彻底退了回去,在淮安一带驻扎。杨廷麟大军趁势前压,屯兵高邮之北,拉开的架势真是不小,而且一直是试探,却始终没有正式前进。
宝应也是在杨廷麟手中,却不敢把大军震在那里,就是因为没有必胜的把握,不敢靠的太前。若是鞑子忽然倒卷回来,朝廷的王师又抵挡不住的话,哪怕是后退到高邮,这个笑话也就闹大了。
其实最尴尬的还是杨廷麟。
亲手组建的朝廷新军七千多人,虽然已经进一步的训练成军,军官建置也齐全了,可战斗力有多少实在说不好,毕竟这个新军给杨廷麟的印象太不好了。
真正的主力还是芦九德的京营和黄得功那点镇兵,两万好几千人马呜洋呜洋的驻扎着,就是不敢和鞑子开兵见阵。每一天的消耗都要从江南转运,钱粮象河水一样流淌出去,一丁点儿的功劳也没有,说着是好说,听着可就不那么好听了。
江南士林本就有风评时事指摘人物的“优良传统”,尤其是兴武朝大行以民为本的政策,言禁文禁早就开了,大伙吃饱了喝好了,有事儿没事儿就拿杨廷麟说笑。
反正现在是“言者无罪”,,于是乎,怎么说的都有。
也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杨廷麟就得了个新娘子地绰号。
好吃好喝的用着,朝廷的军饷一个铜子儿也没有少拿,呆在扬州附近就是不敢见人,可不就是朝廷养的新娘子么!
现在一说起新娘子,人们最先想到的不是娇滴滴的美娇娘,而是一把胡子手掌大军的杨廷麟。
“杨家娘子到底掀没有掀开红盖头?”
“掀个屁,一见了鞑子就做新娘子的娇羞状,连脸儿也不敢露了,我看杨廷麟这红盖头能顶到什么时候。”
“过了长江就算是过了门人,进了扬州就算是进了厅堂,杨廷麟倒好,在高邮坐下了。你倒是掀开盖头和鞑子来一场啊。”
“说的也是,就算是打败了也是个爷们儿,可他娘这么敢呆着不办事儿,一两银子一不少花销,这算他娘哪门子军国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