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在遇到较强抵抗之后立刻撤退下来,然后再很短时间内再次进攻,如此周而复始,已经整整三天
无论赴死军如何挑逗,多铎始终不把清军中的鞑子兵单独拉出来和赴死军一决雌雄,而是在众多新附军的掩护下和赴死军纠缠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双方仿佛已经有了默契一般,都在执行这个战术
无论是李四还是多铎,想的都是速战速决,却不表现出一丝一豪的急切,仿佛都在把战斗往下拖延
双方还是没有出现任何重大战果,在进退之间,除了火铳营有一点点少的可怜的战果之外,其他都是不值一提
作为忠诚伯的贴身铁卫,镇南从来也不问任何问题,甚至不大关心前方的战事
在一天的时间里,有多半天的功夫都在擦拭他那把战刀
这可是忠诚伯亲赐的战刀,亲爹的随身之物,全天下就这么一把,宝贵着呢镇南从来就是须弥不离身的,旁的孩儿兵摸也别想摸一下
在战刀的锋刃上呵口气,小心的用袖子擦拭,那股子仔细的劲头看着都让人心悸
“镇南呐”李四随口说道:“你跟着我有一年了吧?”
“一年零一个月另九天”镇南记的清楚着呢:“亲爹叫我啥事?
把战刀层层包裹起来,紧紧缚在背后,一幅随时候命的姿态听说这是要和鞑子决战了,可打了好几天也没见什么大动静,估摸着让孩儿兵上了
打不下来的时候,就应该让孩儿兵上,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孩儿兵们是这么想的
在孩儿兵面前,还没有什么是打不下来的
“没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儿”李四示意站的笔直的这个孩子坐下:“这回咱们必胜,不用你们出手你们的战场不应该在这里”
孩儿兵的根本作用就是威慑,而不能作为常规的武力使用除非是如扬州大战那样实在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李四绝对不会在这种军团级别的战斗使用孩儿兵
“不必这么拘谨,就是随便说点家常而已”坐下之后的镇南依旧保持挺胸昂首的样子,怎么看也不象是在放松,反而更象是在受罪:“你老家是什么地方的?”
长久以来,就只晓得镇南和那些孩子是河南人,到底是哪州哪县还真没有问过
“我也不记的了,走过的地方太多,早忘记了”镇南的语气不带丝毫情感
老家?谁还记的什么老家
河南动荡战乱这么多年,从镇南记事开始就是在逃饥荒逃战乱,在中原大地上漫无目的的游荡,如被狂风席卷的沙尘一般卑微渺小,连自己也不知道下一刻会走到哪里
只记的早些时候还有很多熟人结伴一起游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大部分都死了具体是怎么死的也没有人记的清楚,反正不是饿死就是病死,还有被别人杀死的,镇南甚至还见过发了疯自杀的,反正都是个死,如何个死法谁还记的那么清楚呢
在如游魂一般的飘荡中,陆陆续续有人死去,死了也就死了,连埋也懒得去埋了
再到后来,连树皮草根这样的东西也找不到
,大伙儿就开始吃人,不仅吃外人,饿急了的时候也T|
先架起大锅烧沸了水,然后就开始抽签儿
抽到短签儿的人就只有两个选择:自己走进大锅被大伙儿吃掉,或者被大伙扔进大锅然后被吃掉
那次抽到短签儿的人就是镇南
那是镇南最后一次感觉到恐惧,感觉到对死亡的惧怕
或许是母亲体会到了孩子眼神中对生的留恋和对死的恐惧,才替他进了大锅……
那天的情形镇南永生难忘:大伙儿都吃上了荤腥,把锅里的肉汤吃的点滴不剩,然后打着饱嗝躺在道沟里睡觉……
作为其中的一份子,镇南也分到了一块肉
但是这个孩子却没有舍得吃下去,而是抱着那块喷香的熟肉哭泣了整整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很热,燥热
镇南却冷的直打哆嗦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镇南默默的逃离了这个灾民群体
虽然知道一个人这片饥饿和苦难的大地上根本无法生存,但镇南真的不想和这些人在一起了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个干净一点的地方
如孤狼一般的游荡当中,逐渐结识了七斤和死狗他们一群孩子开始如野兽一般猎杀落单的饥民,同时躲避别人的猎杀
在猎杀于被猎杀之间,镇南再也没有感觉到哪怕是一次的恐惧,在这个世界上,在怀里揣着那块已经风干的肉干儿的史,镇南从来就没有怕过,不论面对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