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死军已经冲入阵中,却鲜有抵抗的,新附军似乎早就商量好了一样,纷纷退避主动给赴死军让一条路出来
似乎和新附军有了默契一样,赴死军的各营也不和这些三心二意的新附军过多纠缠,只要前进的道路没有堵住,就不主动追赶
“瞧见了没有,赴死军的弟兄还是挺讲究,够意思”眼看着赴死军就在身边百十步之外擦了过去,新附军开始小声嘀咕
“嗯,这样做才地道,他们赴死军不是号称强兵的么?去和满洲兵较劲好了,和咱们弟兄没的相干……”
督战的那些满洲佐领参领看的真真儿的,嘴里也喊的起劲儿,手里的刀子也是胡乱挥舞,可就是不敢真的上前斩杀这些纵容赴死军过去的家伙
眼前的形势谁还看不明白,好几万新附军正处于一个脆弱的平衡当中,还说不定会倒向哪一边儿呢督战的满洲人也没有多少,分散在汪洋一般的新附军中,要是再上前砍瓜切菜,万一要是激起这些墙头草的反抗,是什么后果谁也不敢想
这些摇摆不定的汉人,看到满洲勇士的时候,都没有以前的畏惧了,很多眼光还是不怀好意,让督战的满洲兵不得不谨慎小心
新附军不敢在局势没有完全明朗的时候做出决定,还在左右之间摇晃督战队也不敢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大肆砍杀,更不敢催命一般压着新附军上前
整个局面处于一种脆弱的平衡状态
而整个要突围的清军队伍也陷入空前的停顿,仿佛在等待什么大事情发生
缓慢而又沉稳的鼓点儿声中,正前方隐隐出现一道黑线
随着鼓点儿的逐渐靠近,黑线很快就能看的清楚
漫天连地一般都是和新附军一样装束:是投靠了赴死军的那一半新附军,现在应该算是赴死军了吧
这些崭新的赴死军也不急冲,而是摆开沉稳扎实的队型,形成一个宽广的不像话的巨大正面,如一座缓缓压上来的大山
在这些人的身后,是无数密集成队的土黄色,也不知道有多少,正以泰山压顶之势碾压过来
“我的娘啊,是赴死军的主力来了”
谁也想不到赴死军还有这么多的主力,怨不得人家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冲杀进来,敢情是大头在后面呢
这么许多的赴死军还不得把大伙儿都撕成碎片?
“前边的弟兄,看清楚形势,这个时候反正还不算晚”
“赴死军不杀汉人,只要投降,以前种种既往不咎”
“别做鞑子的狗了,当一回人吧”
“若再不降,大军过处,片瓦无存
”
缓慢的鼓点儿好似敲打在心头一般震撼,前边的口号都能听到了
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傻子也看出风往哪边刮了这么铺天盖地的赴死军,就是再有俩多铎也玩儿不过人家呐
“降了,我他娘是降了”
“反正了,反正了……”
在一片抛弃武器望风而降的喧嚣声中,督战的满洲参领佐领知道大势已去,率先扭头就跑
光凭这么点人手,连督战都不够,就别提什么收拾士气了
早有
灵的新附军盯着他们呢,只发一声喊,就把这些督战住,刀枪齐下,片刻之间就把以前的主子斩为肉泥
压在队伍最后的周文远偷偷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长出一口气,可算是成了
手头上只有一千多人,后来有忠诚伯支援过来的一个营,可这点人马连那些俘虏的一个零头都不到,却要压着好几万俘虏往前填,其中凶险也只有周文远心中知道
是有好几万的赴死军驱赶着这些俘虏,可这些赴死军完全就是纸糊的别人不知道底细,他周文远一手鼓捣出这个庞大的西贝货,他还能不知道?
这几万衣装齐整的赴死军完全就是从仪真退下来的老百姓,用刀枪逼着换了军装,冒充赴死军摆开个巨大的阵势
这些西贝货压着几万俘虏往前冲,周文远根本就不敢走的太快,也不敢催的太急,唯恐露出什么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