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都花活像被人都头盖脸打了一巴掌,她没有底气了。
她的肚子大了,打不了了,而且流过产的女人是很难找到下家的,周围人的唾沫能把她淹死。
陈都花开始挺着肚子做家务,做饭,洗衣,扫地,拖地。
婆婆总会在她做的时候假惺惺的上来,说:“大月份了,小心我的孙子。”
后来生了。
生的过程不太顺利,婆婆说一定要顺产,顺产的孩子聪明,还不准打麻药,说万一影响她的宝贝孙子。
陈都花还难产。
等她和孩子一起被推出产房。
所有人包括她的丈夫全部都围过去,看孩子。
“怎么是女孩!”陈都花听到了一向沉默的公公巨大的声音。
孩子又被放回了她身边。
产后的各种后遗症,水建国在护士的建议下陪着陈都花。
陈都花没有错过水建国每一个厌恶的表情,每一次嫌弃的动作,后来婆婆来了,说男人的手不是干这种事的。
她的丈夫离开了,她的婆婆开始照顾她。
陈都花却松了一口气,婆婆或许还是心善,竟然可怜她,将她照顾的还好。
后来出了月子。
陈都花隐约知道水建国耐不住寂寞,去寻花问柳了,但是她能怎么办,孩子都已经生了。
她将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怨恨都撒在这个孩子身上。
水青,你为什么是女孩。
她要是第一胎是男孩,她说不定就不会这样卑微,她也能挺起腰杆,水建国还得哄着她。
后来,第二年,陈都花又怀了,但是身体还没养好,怀的不太稳,后面给医生红包。
第二个孩子就流掉了。
然后有了第三个孩子,第三个孩子是个男孩。
陈都花感受到了自己回来一点的地位,她知道她下半辈子所有的荣华富贵都在这个孩子身上了。
公公婆婆突然大病,接着两年前后都走了。
陈都花在家伺候老人,一整个家的生计压在了水建国身上。
两人之间的争吵越来越频繁,打架也是常见的事情。
后来,公婆走后,两人似乎也意识到要努力过好日子,于是,他们将水青丢给城里的亲戚家,带着儿子外出务工。
但哪有那么简单,不过两年,两人又回到了家里。
随着孩子的长大,两人年岁渐长。
陈都花恍然自己怎么把生活过成了这样。
她要为自己活,对,她要为自己活,水建国能什么都不管的去赌,她为什么不可以去玩自己想玩的。
酒精、打牌进入了她的生活。
一眨眼,陈都花突然发现她之前怎么都瞧不上的女儿,竟然上了市里最好的初中、高中,还是那些学校的老师求着水青去的。
而她的宝贝儿子,却在市里最差的学校。
她去闹,去胡搅蛮缠,但这种事情,是学校的底线,她们不会让水有志入学,哪怕水青不能入学,她们也不会让水有志入学。
后来,听说这些学校都有奖学金,水青可以把奖学金和奖金都拿回家,陈都花终于允许了水青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