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尘握住蛇染的手,“想聊什么?”问地漫不经心。
蛇染靠在梵尘身上,搭拉着眼皮,懒得看人一眼。
“假半仙死前卜过一卦,”凤君说道,“天命无仙。”
梵尘淡定地给蛇染喂了颗葡萄,“挺好的。”懒懒散散的,蛇染的性子学了十成十。
蛇染想动,但被梵尘轻轻按住了,“没事就可以滚了。”用指尖捻着葡萄放到蛇染唇边,葡萄上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你……”
“没事就可以滚了。”梵尘抬起头,唇角带笑,声音柔和轻缓,偏偏一双眸红的刺目,仅一瞬,又垂下眉眼给蛇染递葡萄。
蛇染挡住梵尘的手,“你们最先搞清楚的应该是因果,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永远都叫天机门的是神棍吗?因为你们永远搞不清楚谁是因,谁是果,窥探天机很厉害,但其实也很鸡肋。”
梵尘指尖一颤,葡萄滚落到了蛇染身上,心里滋味复杂难言。
蛇染慢悠悠坐直起身,“现下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要真动起手来,我想你们是不愿的吧,以后都别再来寻不痛快了。”说完这些话便没再管那些人,侧过身注视梵尘,捧起了他的脸,没顾他微微泛红的眼,低头吻了下去。
想说什么的一群人,见这一幕,还能说什么呢?没人能说假设如果,毕竟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再说什么都无用,摆明了人家就不想和他们细谈,来得悄无声息,走得亦悄无声息。
蛇染的下半身化作了蛇尾,用尾巴缠住梵尘,“好了好了,尘尘乖,咱们不和他们一般计较。”唇似有若无的摩擦着,蛇染安抚地说。
梵尘眸中的血色慢慢褪去,歪了歪头,“蛇尊,不介意吗?”
“这我有什么好介意的?”蛇染莫名其妙问,“妖修和魔修的名声半斤八两好吧?”
梵尘抚摸着蛇染的面庞,微微前倾身体,双唇再次相触,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话语,大概是我爱你吧。
乌篷船在碧波上悠悠荡荡的晃着,在要碰到其他船的时候会提前避开,绕着整条城中河飘荡了两圈,乌篷船停到了他们暂居的小院前。
船中走出的两人,身上衣服都算得体,不过是发丝略有几分凌乱。
进入小院中,没过多久,便飘落了蒙蒙细雨,此地的气候便是这般潮湿湿润,前一刻还在艳阳高照,下一刻变会下起密密的小雨。
蛇染觉着好玩地撑了一把碧青色的伞,另一手拉着梵尘就出了小院,雨不大,显得这座城雾雨朦胧,添上一丝别样的韵味。
两人携手踩在湿润的青石板上,却没湿了半丝袍角,在这样的环境中漫步,刚才让那些人惹起的不快,都随之消散了,静谧安宁,很适合隐居避世。
雨稍稍下大了些许,伞面被敲出细碎滴嗒声,混杂着雨敲瓦砾的清脆之声,奏出一曲独特的小调,远处传来扣人心魂的琵琶声,非但没打破这份静谧,反而更觉恰到好处。
“尘尘,下个地点去哪里?”蛇染笑问。
梵尘静默一会儿,听着耳边的落雨声,感受着蛇染的温度与气息,“去边城。”给出了个明确的答案。
蛇染略微疑惑,“去做什么?”边城是人间界与修真界的分隔处,从修真界到人间界,都要经过边城,修真界与人间界是有层结界阻隔的,修仙之人进入人间界有各式的限制,没多少踏上修行的人愿意去人间界走一遭,所以边城除了每逢各大宗门选徒的时候会热闹一些,平常时间都是极其冷清的。
“去扫墓。”梵尘说。
“啊!?哦~”先是疑惑,随后就想明白了,可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没什么的,”梵尘捏了捏蛇染的手,“我还未记事,大概是一两岁时,就被禅宗收入了门墙。”
蛇染抿了抿唇,有点找不出可说的话语,紧了紧手中的另一只手,是与自己不一样的温热,“以后都有我了。”
梵尘侧头在蛇染的颊上亲了下,“多亏了有蛇尊在。”他的命运不能说是因为重生而改变,要说只能说是因为蛇染,假设未曾遇到蛇染,垂了垂眼睑,有那些人的存在,很难说是否还会走到上一世的那一步?
在这座小城中居住了半个多月,品茶喝酒听曲,还尝了此地特有的糯糯的甜食,日子过得好不轻松快活,但这座城还是太小了,半个多月就差不多了,再久便会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