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我都十五了,虚岁十六了,等过了年就十六了,哪里小了,我想出去闯荡闯荡了。”
白氏心疼地摸了摸杨顺的头,“好,那在家住一阵再说,干娘给你准备东西。”
金元也没想到杨顺从牢里出来头一件事就是要出去闯荡,“那你先别跑太远了。”
“放心吧,说不定就能发财了呢,到时候给干娘买头面,给小翠姐也买,要金的!金元你也买,给你买上好的文房四宝!”
杨顺吃了饭舒舒服服趟床上睡觉去了,这些天天天睡草窝窝,哪有他的床舒服呀,他的床一闻就是刚晒过,舒服。
杨顺打算出去闯荡一番了,金元也不敢松懈了,日日跑到吕秀才那一道读书,争取明年给考中秀才了!
白氏和小翠又忙了起来,下午有点空就开始给杨顺做棉鞋,袄子也给拆洗好,还是吃食也一道给备好了。
白氏舍不得杨顺一个半大孩子出去闯荡,东西准备得就慢了起来,希望杨顺晚些出去,杨顺有点急了,“干娘,再不出去天就要冷了,到时候跟着商队走可就要受罪了。”
白氏赶紧给备好了,心里叹了口气,孩子大了,要飞出去了,好在半个月一个月的就能回来了。
几人送了杨顺到洛川县,就连吕秀才都来了,白氏红了眼眶,金元又哭了起来,杨顺面上无所谓地嗐了一声,“金小元,你咋又哭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
杨顺心里也舍不得,谁不想舒舒服服在家里呀,经此一遭,他算是明白了,没钱就是忘八蛋。
反正他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去挣铜板,杨顺要去州府,上次吕秀才秋闱的时候他去过,见州府有很多商队,他干脆背着包裹赶着骡车出来,打算跟商队出去。
杨顺赶着装满药材的骡车,有他自己攒下来的三四两碎银子,还有白氏给他的十两生意本钱。
杨顺用这些银钱在村子里收了不少的草药,花田村本来就靠采药为生,他雇了辆骡车,背着包裹打算出去了。
金元擦了擦眼泪,“你早点回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别送了,回去吧,我不在家你就是咱家年岁最大的男丁了,照顾好干娘和小翠姐。”
金元点了下头,“知道的。”
杨顺怕他再不走也要哭了,真是的,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呀,也没回头看,挥了下手赶着骡车走了。
等到走远了才擦了下眼泪,“杨顺呀,你这次可得长点脸呀,家里就数你没出息了,地种得比不上杨天青,书读得比不上金元,就连小翠姐都有个捕鱼的手艺,我这以后娶了媳妇儿让人家跟咱喝西北风呀。”
杨顺到了州府就先打听了商队,他盘算了一下去哪能挣更多的铜板,他拉得是一车药材,单是这车药材就花了十来两,他收得还都是不算贵的药材,要是人参冰片什么的可就贵了。
杨顺很有脑子,拉得一车药材多是止血用的药材,虽然现在改年号了,也不过才开元二年,有的地方还是有些乱,朝廷鞭长莫及。
他打算去那些地儿卖,富贵险中求。
杨顺打听好了顺路的商队,跟着人家一道赶着骡车走了。
杨天青在西北戍边,就连杨顺都出去闯荡了,金元也不敢贪玩,日日苦读诗书,白氏和小翠就在家里卖豆腐,日子过得也安稳。
转眼头一场雪落了下来,金元跑着从吕秀才家回来了,“娘,小翠姐,下雪了!”
白氏招呼人进屋,“下雪了,西北那边更冷了,还有你顺子哥,这都快走一个月了,怎么还没回来。”
白氏担心不已,原本以为杨顺头一次做生意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哪知道都一个月了还没回来呢。
金元也有些担心,“或许顺子哥这几天就回来了呢。”
白氏又常去观音庙求平安去了,还请了平安符回来,家里人都给带上一个,杨顺的等他回来也给戴上。
虽是今年的头一场雪,但下得比头几年都大,稀稀落落地两天都没停,都没过鞋面了。
金元正在屋里读书呢就听见了动静,“干娘,我回来了!”
金元还以为是幻听呢,又捧起书本又读了起来。
“干娘,小翠姐,金元!”
金元赶紧从屋里跑了出来,一出来果真院子里站着个人,不是杨顺还是哪个呀!
只见杨顺穿着厚厚的袄子,头上带着搭耳帽,脸都有些黑了,笑得一排牙都露了出来。
“顺子哥!”
白氏和小翠在屋里打络子呢,听见动静也出来了,白氏快步走了过来,朝着杨顺胸口就是两拳,“你这孩子,说是十天半个月,怎滴去那么久!”
杨顺笑了起来,“原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的,回来又拉了些皮货,路上卖卖就回来得晚了。”
白氏忙拉了杨顺进屋,金元也跟着去倒热水,这大冬天的风餐露宿的,可是受了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