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一听杨天青三个字立马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站起来摇晃了几下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找天青哥哥。”
身上的衣裳还湿着呢,杨顺嫌弃地皱眉,“难受死了,走吧,先去买点吃的。”
幸亏他的宝贝包裹还系在身上呢,有银子就不怕,饿不死。
金元跟了上去,走了两步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杨顺扭头喊了他一句,“金元,你快点走啊,我可不像杨天青一样惯着你,自己走。”
金元摇摇晃晃走了两步,杨顺不耐烦地过来扯他,杨天青现在生死不明,他们也不知道在哪,还有金元个小拖油瓶,想想他都头疼。
杨顺一摸金元的手烫得吓人,脸更是红扑扑的,大眼睛湿漉漉的不知道看哪呢。
“草了!老子草了!你别生病啊,老子哪来的银子给你看病啊!”
杨顺丢开了金元,“老子现在自己都要养不活呢,你要是生病了,我都得饿死!”
杨顺扭头就跑,跑了两步回头看金元,那小兔崽子正坐在地上犯迷糊呢!
“气死老子了!”
杨顺气呼呼折了回来,把地上的金元捞起来背在了起来。
“老子就是犯贱,你一个姓金的,和老子八竿子打不着,到了俺家,吃俺的喝俺的,还得老子伺候你了,老子欠你们姓金的不成!”
“杨狗剩儿卖给了你家,他乐意给你做奴仆,老子可不乐意,真的是,老子怎么那么倒霉啊!”
“哎,金元,金小少爷,等找到了你娘,你可得多给我点银子,听见了没有。”
“哎,金元……”
金元趴在杨顺肩膀上烧得迷迷糊糊的,哪里还能听得见他絮叨的,他昨儿呛了水,上了岸又裹着湿衣裳睡觉,四月份夜里的风还带着凉意,他想不生病都难。
杨顺背着金元边走边骂,走了一阵才看见有个担柴的老头,“大爷,大爷!这是哪呀,有没有地儿看病的,我弟他生病了!”
“你们哪来的?”
“清河县来的,遭了水匪落水了,我弟他生病了!”
“这一片水匪闹得厉害,没死都是好命的了。”
“大爷别说了,我两离死也不远了!”
那担柴的老头看是两个不大的小孩,浑身又湿漉漉的,就带着两人回家喝了些热水,又拿出旧衣裳给两人穿上,身上干爽了,杨顺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俺们村子里没有郎中,你得去桃溪县,那有医馆,快去吧,你弟烧得厉害。”
金元这会儿烧得迷迷糊糊的,趴在杨顺后背上一会儿喊天青哥哥一会儿喊娘,嘟囔着要去找人,眼泪啪啪直往杨顺的肩膀上掉。
“行了,别哭了,去找了,去找了,老子真是欠你的。”
金元听见去找了这才不哭得那么厉害了,杨顺背着人顺着大路走,那老头告诉他走上一个时辰就能到桃溪县。
“哎,金元,你可别烧傻了,到时候只会流口水老子可不管你。”
杨顺也就比金元大上两岁,平日里又是个喜欢偷懒的,背着金元一路走去热得他一头的汗,累得他腿都打颤了,走累了就把金元扔草地上歇歇脚。
“哎哎哎,金元,金元,你能不能起来走走,我背不动你了,杨天青也不知道怎么养得你,你怎么那么重啊。”
“平日里喊你少吃点少吃点,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我背不动你了。”
金元这会儿都烧迷糊了,昨天冷水泡了一阵又穿着湿衣裳睡觉,这会儿日头升起来又一路晒着,烧得跟个小火炉似的。
杨顺坐地上喘了口气又爬了起来,拽着金元给拽到了自己背上,背着人接着沿路走,“金元,你可别死呀,你死了就剩我一个了啊。”
杨顺背着金元走了大半时辰,背不动了就拖着人走,金元被他弄得一身的泥。
看见前面有牛车路过,杨顺丢下金元赶紧追了上去,“大哥,大哥救命啊!我弟他快死了!”
赶车的汉子一听人都要死了,嫌晦气更是不肯帮忙,杨顺拦着不让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哥求你了,求你了,我弟烧得厉害,求你带我们去县府吧,求你了。”
杨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硬拽着人家不让走,那汉子这才过去把人带上了车。
杨顺坐在后面举着袖子直哭,“老子真的是要被你害死了。”
杨顺小声嘟囔了句,“还好老子没说没给他铜板,跪一下省好几个铜板,值当了,果真男人膝下有黄金,古人诚不欺我。”
杨顺是个抠门鬼,挣得铜板除了给自己花谁都不舍得花,刚心里盘算着那汉子要是不松口他在说给铜板,果然跪上一跪又挣到好几个铜板。
那汉子拉着两人进了桃溪县府,找了医馆把两人放下来,“那,快带你弟弟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