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梁穗的眼睛先唰地一闭了,半张脸埋进枕头,瓮声瓮气:“算了你别说了……”
但脑子里真的短促地闪过了一些画面,那些几乎让她精疲力竭,歇斯底里的瞬间。
她甚至怀疑到是不是自己太敏感,而不是这个身残志坚的伤患。
这么一想她还真不该问,就算疼,也是他纵欲无度,活该的。
她唯一想藏起的这点羞臊,也在陈既白一声低笑里毁了。
她正回眼瞪,陈既白就在黑夜里摸到她热烫的耳朵,冰凉一激,她就不动了。
陈既白的手一直都很凉,但夏天凉,冬天又很热,每次都是在口袋里揣很久再伸出来碰她。
那些不经意的,很渺小的时刻,就这么在类同联想的画面里闪过去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
陈既白边贴着她,开口:“明天去衣帽间,你以前的衣柜里随便找件衣服先穿上,都是你的码。”
因为太舒服,她几秒才反应他的话:“我不是早就带走了吗?”
“那些是在你走后才运到的。”
“噢。”梁穗又缩回去了。
是这样的,她每次都跑得很快。
“穗穗。”
“嗯。”她闷在枕头里。
感觉到鬓发被他往耳后折,冰凉的指尖挠痒一般扫着她,淡声问了她句:“答应做,是只想做,还是和我在一起?”
怎么说。
爽是挺爽的,两个人都爽完了才坐下来谈事儿,谈可不可以,这就有点儿滑稽了。
所以只能谈,你想以什么形式做。
梁穗埋着不动,装死,但陈既白一直盯着她,是在不见五指的环境下仍然感觉到的炽热。
她撩开一只眼,刚跟他对上,就被他抬手遮眼:“算了,你也别说了。”
梁穗噎了下,一时间不接话,就又听到了陈既白起伏的呼吸声,她屈肘挡在两人身前交贴处,但他还是环着她的姿势,逐渐地,像是睡着了。
她也慢慢在消耗中,找不到自己真正想要吐露的言语。
于是短暂地放弃了,好困,好累,闭上眼就有翻山倒海压过来的困意。
第二天是休息日,闹钟依然在定点响起,因为前一夜来不及关,只响了几秒就把梁穗惊醒,她翻身按掉,也同时看见另一个空荡荡的枕头。
主卫门虚掩,淅沥沥的水声,她支起身看过去,看不见,但猜他在洗漱,于是纠结自己是不是应该跑了。
低头看看身上,想到他昨天说的,先下床去换件衣服。
衣帽间的前头就是主卫,梁穗路过没忍住往里深瞧的时候,就听出声音不太对劲,水声,还有配合的搓洗声。
梦醒的晨时,思维就活泛起来,她当即一个激灵,快步流星走过去,唰地将门彻底拉开。
水声阀门按止,洗手台前,陈既白侧过半身,左手则悬在台盆中央,抓握着单薄的内衣裤,揉作一团。
在看向她的同时,按挤,水流从指缝倾泻,一层水莹莹的光泽流入手背隆起的青色血管,延到腕心,从匀净的指骨间滴淌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