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陪我躺着,”他身子还是直躺的,手倒把她圈得紧,说:“我现在哪哪儿都难受,还能干什么呢?”
梁穗嘁了声:“你还有嘴,会强吻人。”
给他逗了下,笑一声又扯疼,梁穗怼了句活该,被他捏了两把腰:“睡觉。”
梁穗模模糊糊瞥了下挂钟,凌晨三点了,依然尝试起来:“我不想跟你睡。”
“我想。”
梁穗没劲了,“你又这样。”
她刚说完,陈既白就把毯子抽出来一些,往她身上盖,理了理,几乎就都盖在了她身上。
见她动了动很不情愿,他把头倚直,抱着她说起:“我还没问你白天的事儿,当时我要把你拽走,你也得说这话是么?”
所以是因为这样,才假装无视的吗?
梁穗走了会儿神,想到什么立马抬起头,看着他的下颌:“你……你是不是来找我问这个,才被人撞的?”
陈既白好像对这话题不感兴趣,眼一闭:“你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梁穗不知道他为什么沟通欲望不强,思索过后,觉得他可能还在耿耿于怀,她一想也没什么,就说了:“我不是故意把你撇开,跟乌昭吃饭,是因为他的委托人刚好是我负责那案件的当事人,有些工作层面的问题交流。”
她严肃认真,反倒让陈既白没什么惊涛骇浪可掀,微微侧瞥,低着眼看她,抱得那么紧,话声还是冷:“解释什么?你不是最擅长撇我,你说你就是为了跟他吃饭,我能说什么?”
梁穗听得蹙缩了下眉端。
他还说:“我要是死了,你就真的解脱了。”
梁穗越听越奇怪,道理好像是这样,哪怕他没死,就刚才失忆而言,她第一反应不是高兴,不是可以为这一个月作弊,可以当作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而是他身边没有人了,他记得谁忘记谁,有什么重要的事没处理……
她可能只是不想当沾沾自喜的小人。
那解释这些呢?
她想了想,“因为……”低埋头,手指攥住毯子边沿,“因为你让我不要破坏规则,我答应了。”
所以恩怨两清后,他的好她会接受,会重新评估他们的关系、他们的相处状态,她会看着他每一步的改变,她并不会一味地把他当成梦魇去远离。
她没有在给他下一个注定不会成功套。
陈既白突然就不会说话。
他盯着她,手上抱住她的力道有些僵,喉咙像是刚咽进去一把腥稠的泥土。
她真的。
不是在下套。
他顿时难忍难言,重新审视到她在他醒来的第一刻就出现这回事。
这不是他预想里的。
她应该在明天,或者更往后的日子,像对待一个普通的采访者般与他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碰面。
那样他就能以她没法拒绝的方式见到她,缠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