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梦想起了两天前自己在冰场观看程汐滑冰,程汐的技术难度高,滑速也不慢,但于思梦看过不少国际比赛视频,并没有觉得程汐的滑行有多好。
正相反,程汐在短节目中进行转体步法时膝盖和双腿间的韵律有些僵硬,滑行用刃浅不说,她在进行步法动作的时候还总会给人一种停顿感。
然而,今日近距离一观白萧然的滑行,于思梦很快看出,他的步法远比程汐要好,白萧然的滑速快、用刃深,整个人好似如行云流水般在冰上驰骋,不仅如此,他学花滑的时间久,每一个步法都使的十分熟练。
于思梦一边仔细观察着白萧然冰刀刀刃和冰面只见的角度,一边瞥了眼白萧然背着的水桶,心中有些无奈。
同样的水桶,放在她身上会为她的滑行带来巨大阻力,大大增高她的摔倒几率,可放在白萧然身上,却像是没有影响一样。
虽说不能排除两人体重基数的影响,可白萧然的滑行极好是事实,这也间接证明了于思梦练习花滑的路还很长。
“加油!”
“加油!加油!加油!”
白萧然大概滑上了两分钟,冰场内和冰场周围的路人开始自发为他加油鼓掌。兴许是因为白萧然此时滑冰的动作太过潇洒流畅,完全看不出受伤的影子,有人甚至开始喊起了“四周跳”。
随着这三个字被人喊出口,众人起哄一般,齐齐叫道:“来一个!四周跳!来一个!四周跳!”
白萧然显然也听见了这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却没行动,而是先在冰面稍作停顿,然后再冰上接连滑了好几个技术步法,一边伴随着手部的舞蹈动作——
众人很快就看出来,他如今滑的俨然是一套接续步。
于思梦看到白萧然眼下滑的这套步法,脑中终于隐隐回想起来——白萧然当前滑的这套接续步,来自他上个赛季的自由滑,选曲是一首法国男高音的歌曲。
这首曲子的歌词大意讲的是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恋,故事的主人公在感情中患得患失,最终迎来了好似早已命中注定的结局。
在于思梦看来,这整首歌抒情和哀伤的氛围很浓,十分考验选手的表现力和感染力。可眼下白萧然仅凭一段接续步法,便已经重新唤醒了她脑中对这首歌旋律的印象。
不仅如此,白萧然的表演也十分投入,他动作干脆,舞姿利落,明明只有十七岁,可整体的表演风格里却同时糅合了少年人般的悲伤落寞和来自成人的成熟与性感,当真是十分厉害,堪称天赋异禀。
很显然,于思梦并不是在场唯一看出白萧然这段步法的人。待白萧然接续步结束,整个冰场响彻起滔天的掌声。
“漂亮!”
“太美了!”
“今天来冰场真是值了!”
人们高声欢呼,为冰场中央站立的少年鼓掌喝彩,还有人叫:“我在平昌冬奥等着你!”
面对如此多路人组成的庞大观众,白萧然并未显得多怯场,只是轻轻地笑笑,最后鞠了一躬,随即他便向冰场出口的方向滑去,一边取下水桶背包,递给于思梦。
“你滑行真好,”于思梦接过书包后,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一句,接着又问,“你背着它滑冰,感觉怎么样?”
白萧然小心翼翼为冰鞋带上冰刀套,一边回答:“你说得对,体重基数对效果的影响比较大,这个水桶的重量对你来说刚刚好,对我而言就有些太轻了。”
“哈哈,果然对你没有什么效果。”于思梦一听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亏得白萧然特意找她借水桶,如此看来,方才白萧然在冰上的尝试是白费了。
“不,虽说受到重量影响,但我刚才试过之后,发现水桶的形状对背部的形体不会造成影响,背包带子的位置也固定的正合适,”白萧然摇摇头,看着于思梦说,“水在滑行过程中于桶内摇晃,也确实造成了预期中的横向惯性,小于妹妹,我认为你的这个方法很合适。”
“合适么?”于思梦眨眨眼,对白萧然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觉得这个方式太跳脱,有些傻。”
“不,我一点也不觉得。”白萧然一字一顿,十分认真地说,“正相反,这个方法很好,对于滑行训练的帮助远比我一开始想的还要大。小于妹妹,我可以问问,这个方法你是怎样想到的吗?”
于思梦听了这话,微微愣了愣,她的思绪随着白萧然的话语陷入了前世的回忆,想起了乔师父当初在教导自己武术时的情景……
见于思梦半晌没回话,白萧然显然是误会了她表情里的含义,“啊,你不想说出来也没关系。”他主动说道,“总之,谢谢你把桶借给我,还耽误了你好一会的时间。现在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啊,好的。”于思梦愣了愣,随即点点头。
“哦!对了!”白萧然说,“那天我听刘哥说你报名了广茂冰场举办的滑速比赛,过几天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在晚上7-9点间来冰场看看。为了让选手提前适应赛道,冰场准备每周四晚上在冰面布置和比赛时差不多的赛道,相当于提前透题了。”
“真的?”于思梦有些惊讶,随即点头说,“谢谢提醒,我到时候会来的,萧然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