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果汁的手顿了一下,有几秒钟的安静,她回答道:&ldo;元总若是真的大度,倒不如给张空支票。&rdo;
她答应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答应的这样干脆,连自己入行这么多年都珍之若惜的尊严都抛弃了,就像她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她还会这样遇见他。
她答应的像个风月场上滚过多年的老手,可是那天晚上元黎青才知道那是她的第一次,他几乎是震惊了,那应该是一个女人珍惜了很久的东西。
他从她身后轻轻拥住她,柔了声音问道:&ldo;你该不会是早就喜欢上我了吧?&rdo;
她想起那个被人搬空了的曾经的家、想起自己因交不起学费而被赶出学校、想起这么多年别人对她的轻贱,她阖了眼,将哽咽声咽下,她屏气道:&ldo;怎么可能呢?&rdo;
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流下,滴在了枕头上,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扫过,他一惊,强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借着并不明亮的月光打量她。
&ldo;你哭了。&rdo;
她没说话,只是挣扎着想要避开他的目光,他索性探身吻住了她已经湿了的眼角,紧紧地抱住她。
如果,只是说如果,如果当年没有那场变故,他们现在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有门当户对吧!
&ldo;陌儿……&rdo;他在她的耳畔轻轻地唤。
她却像是忽然醒了一样,推开他,用手擦掉眼角的泪,她固执地说道:&ldo;我是苏欢。&rdo;
元黎青番外:离(三)
之后的日子,她成了最常陪在他身边的人,他甚至将他公寓的钥匙配了一副给她,他不许她再去做她的那些&ldo;工作&rdo;,她索性每天去买菜做饭,像是个贤妻。
因为多了一个人,家里变得温暖,她的手艺很好,他喜欢她做的菜,他从来没有觉得&ldo;回家&rdo;是个这么美好的词。
他记得她以前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到如今这样,她又经历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从后面拥住她,他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腕,食指轻轻扫过粉色的疤痕,他在她耳旁轻声问:&ldo;还疼吗?&rdo;
她摇了摇头,&ldo;难为你还记得你的战利品!&rdo;明明是带了责备意味的话,她说出来却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上学的时候他父亲给了他一把瑞士军刀,他拿着刀在她面前得瑟,偏偏她&ldo;不解风情&rdo;,不仅没有顺着他的意赞美一下那把刀,反而问他:&ldo;那有什么用?&rdo;
他拿着刀在她的手腕处比划了比划,说:&ldo;一刀下去你就死了。&rdo;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记不太清了,唯一记得的就是最后刀子划过手腕,鲜血流出来的时候她和他的震惊。
&ldo;其实我到现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专门挑我划这一道,是因为我特别好欺负吗?&rdo;
他笑了一声,在她的头上落下一个吻,&ldo;因为我特别想欺负你。&rdo;顿了顿,他又说:&ldo;本来没想真划下去的,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陌儿,对不起。&rdo;
她全身一顿。
当年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他说的最低声下气的话也不过是&ldo;我不是故意的&rdo;,现在,他向她道歉,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忽地笑了一下,有点僵,&ldo;对不对的起的这种事其实也没什么,只要到时候我填支票元总不要太心疼就行。&rdo;
一句话,他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殆尽,他没再说话,转头走出了厨房。
周六的时候,父亲老朋友一个做服装设计师的女儿开时装发布会,请他去捧场,母亲想要撮合他和那个女的,不允许他拒绝,他推脱不掉,也就去了,焚琴煮鹤什么的他也懒得管,反正焚的也不是他的琴,煮的也不是他的鹤。
坐在台下,百无聊赖,正打算找个借口先走,偏就那么巧,他一抬头,看见本来应该在家的人此时正站在台上,他看见她原本素净的脸上此刻又画上了与她气质极不相符的浓妆。
他不知道他是这么忍到这场发布会结束以后才去后台找的她,众目睽睽之下,他将她拉出化妆间,质问她:&ldo;你怎么在这里?&rdo;
她像是早就猜到他会这么问,语气里尽是不以为然,&ldo;前天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着名设计师ewona的服装发布会需要模特,我就来了,ewona啊!现在趁着有机会,总得为以后铺路啊!免得以后到街上要饭去!&rdo;
要饭?他看着说的像一个玩笑的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僵在那里占了半晌,他终于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