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乐意见她如此,往昔迫于身份与现实的温情脉脉,反而像在虚与委蛇,教他看不出她到底有几多真心。
他是这样对己对人有着双重准则的,他可以只施舍心底的一小处给阿玉,却不容阿玉未将全身心都交予他。
“玉儿,从前你为孤奉的茶甚好,今日孤有些疲累,想着唤你来为孤再煮一杯安神茶。”他笑吟吟道,面上完全不见前几日的冷沉,仿佛先前的不欢而散从未发生过。
“是。”阿玉原本也无从拒绝,低头应下,一板一眼地前去小桌案旁为他煮茶。
眼瞧着就要喝到的花果茶因他而与自己无缘,此刻却还要为始作俑者煮茶,再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在心中抱怨。
怎么就这么刚刚好,他是不是故意折腾她?阿玉愤愤难平。
她不知道的是,裴臻确实是故意的。栖鸾殿的一举一动皆在他鼓掌中,他特意吩咐了崔令,要他看着那花果茶快煮好了,就将阿玉请来书房。
望着阿玉煮茶的身影,裴臻心中漾起促狭的笑意。他想,还是要将人放在眼前。
这般想着,批阅卷宗的速度也加快了些,裴臻只想尽快将它们结束,因为他还要再做点别的。
“殿下,请用茶。
”阿玉同过去一样,将温好的茶奉至他面前。
裴臻头也不抬:“放下吧。”
“殿下,若无旁的事,妾身便不打扰您了?”见他忙碌,阿玉体贴道,她也想尽早回去,她现在在他身边就不自在。
“等等孤。”他言简意赅,制止住她离开的打算。
“是。”阿玉想,或许是要留她一同用膳吧。
“坐。”见她杵在那,裴臻又吩咐道。
阿玉得令去寻椅子,不料刚迈开脚步便被他拉住手腕,而后就坐到了他腿上。
头回侍寝前便是这样被他拉着侧坐在他怀中,阿玉好生羞耻,眼神却始终谨记着本分,不敢看桌案上的半个字。
裴臻一边怀抱着她,一边面不改色地笔耕不辍,像足了不务正业,只想红袖添香的纨绔子弟。
约莫过了一刻,他放下手中羊毫,并将卷宗整理好推至桌案两侧。
“玉儿,昨夜孤看望过太子妃后宿在了听涛院,现在有些想。”裴臻直言道,丝毫不避讳自己的诉求。
温热的气息喷洒至耳侧,其余熟悉的感觉分明,阿玉低下头没有说话。
总要继续侍寝的,她奉劝自己。
裴臻将阿玉抱上桌案,令她平躺在空出一大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