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就拽着母亲的手,跑到了小贩前,缠着她的母亲要买。
母亲拗不过,掏出几枚铜板递过去。
小贩放下背篓,打开层层包装,从里面取出一大块金黄色的固体,随后拿起小锤子和小铲子,对着固体的边角,轻轻一敲。
“叮!!”
一小块像石块一样的固体落下,空气中弥漫出一股香甜的气味。
小贩用一张薄薄的油纸包上,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欢天喜地地接过,小心翼翼地舔着,满脸都是幸福。
张之维看着这一幕,脸上特露出淡淡的笑意,那黄色的固体,其实是麦芽糖,这个时代远没有后世那么多的零食,那一块小小的黄色固体,对很多人而言,就是这个时代最甜的回忆。
随后,他的目光看向街边的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正口若悬河的忽悠着一个面带愁容的妇人。
他也看到了暗巷角落里,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进行着见不得光的交易。
善与恶,美与丑,希望与绝望,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同时上演。
张之维没有去“观”这些人的命运线条,他就只是这么单纯地看着,看着这红尘俗世中最简单、最纯粹的悲欢离合。
他眼神始终平静,无喜无悲,却又并非麻木。那是一种洞悉了表象之下本质的透彻,一种承载了万物却不被万物所累的清明。
见天地,见众生,而后见自己。
张之维摸出一枚大洋,轻轻放在桌上,然后,他缓缓起身,没有惊动任何人,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汇入了门外川流不息的人潮之中。
…………
…………
翌日,天色未明,张之维戴上九筒面具,把所有“张麻子”都集中到了一个叫牛头山的地方。
这里本来也有一伙山贼,不过昨夜已被张之维顺手“收编”,如今也成了“张麻子”庞大队伍中的一员。
此刻,牛头山寨前的空地上,黑压压地站了数百号人,个个凶神恶煞。
这些都是张之维最近“辛苦”攒下的家底,足足有好几百人,若是这么多麻子下山,哪个地主能经得起抢?
张之维目光扫过这群乌合之众,点出了一支由全性异人组成的精锐小队,让他们贴上甲马,去赵家庄走一趟。动静闹大点,让人知道是‘张麻子’来了。
毕竟“张麻子”的名头被唐门和他自己塑造得太过骇人,普通土匪可撑不起这场面。
至于其余绝大多数人,则留在山上,既是摇旗呐喊的背景板,也是等待被“剿灭”的演员。
那支小队领命,纷纷将画满符咒的“神行甲马”拍在腿上,戴上清一色的筒子面具,身形顿时变得轻灵如燕,如同鬼影般窜下山去,直奔早已定好的赵家庄。
……
与此同时,赵府外的一处隐秘山坡上,刘莽、樊鹏举以及十几个川地最顶尖的地主乡绅,正人手一个从西洋搞来的望远镜,紧张地注视着下方的动静。
就在这时,一群头戴麻将筒子面具的人,突然出现在了赵府周围。
“来了!他们来了!”一个地主声音发颤。
其他地主纷纷举起望远镜,凝视过去。
只见那群带着麻将米筒子面具的人,个个身手矫健得不像凡人,飞檐走壁,速度快到肉眼几乎难以捕捉,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那几丈高的院墙,在他们面前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