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月心脏骤紧,感受着腰间的动作,抿唇一笑,他还挺会说服自己的。
见姜照月没有抵抗,慕辞危又往前挪了挪,将脑袋枕在姜照月后脖颈间,鼻息间都是她的栀子花香。
慕辞危的盲眼被姜照月的青丝覆盖,染了一层温凉,丝丝痒痒的。
他双眼迷蒙地贪恋着她的气息,脑海中想的全是:怎么会是姜照月的错呢?要怪就怪宋土土,明天就将他杀了。
姜照月的心里只能有他。
寒夜微凉,心逐游丝浑未觉,情随逝水已先痴。
春芽的萌发,总是浑然不觉。
月下柳梢,姜昭翎起床出门想再打探打探沈府的事,却没想到一向爱睡懒觉的岁岁竟起的比她还早。
不仅如此,她还拉上了睡眼惺忪的宋土土。
姜昭翎连忙喊住跑出客栈的姜照月:“岁岁,一大早的你去哪?”
姜照月拽着宋土土狂奔,只留下一句:“铁匠铺。我去去就回,姐姐午饭就不用等我啦——”
天空乌青乌青的,眼瞅着就要下雨。岁岁连伞都不带,还是这般冒冒失失。
算了,回来再去接她吧。
姜昭翎宠溺一笑,背起红缨长枪就往客栈外走,沉舟和辞危也还在睡,回来顺道给他们买点早饭。
黑云压地,雨水飘零,斜风细雨笼罩着烟雨青州。
慕沉舟起床时,已经正午,屋外下起了小雨。姜昭翎也正好赶回客栈,但因为调查沈府的事,在路上耽搁了点时间,早饭也就变成了午饭。
慕沉舟穿戴好衣服,帮姜昭翎放好红缨长枪:“翎儿,你起床时怎么不叫我?”
还下着雨,她就在外奔波,而他却在客栈安睡,慕沉舟很是心疼。
“昨日夜探沈府,想必大家都累了,我自幼习武底子好,跑跑没什么。”
姜昭翎随手翻开油纸袋:“我今早打听到消息,十多年前沈家因孙子孙媳的离奇失踪,认定沈宅风水不好,已经搬到青州城外的佘縻山了。”
慕沉舟:“那我们修整一番,叫上辞危和照月,下午便去佘縻山。”
姜昭翎正想开口说姜照月到现在还没回来时,“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慕辞危披着黑衫站在门口,发丝如瀑般披着。
慕辞危闭着眼,抿唇轻笑,不辨喜怒:“抱歉,叨扰到大哥和嫂嫂了。我想请问一下,姜二小姐去哪了?”
“辞危,你来了。”姜昭翎将油纸袋里的包子递了一个给他,“我正要说呢。”
“岁岁今日起得比我还早,拉着宋土土就跑去铁匠铺了,也不知道去干嘛,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慕辞危捏着包子,指痕深深印入皮面。
他闷声嗤笑,似笑非笑。啊,又是宋土土啊。
姜昭翎透过窗户,看向屋外墨青色的天空,斜风细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雨一直下个不停。”她走到一旁拿起两柄油纸伞,抬脚踏出屋,“辞危,你和沉舟先吃点垫垫肚子,我去接岁岁回来。”
还没走出屋,姜昭翎手中突然一空,两柄油纸伞就被慕辞危轻轻抽走了,他温和一笑:“不必了嫂嫂,我去吧。”
他的玩具,自然是由他带回来。
姜昭翎手中空荡荡的,愣了两秒,看向他的盲眼,迟疑道:“外面下着雨,你不太方便吧?”
“无事。”言语简洁,却又不容拒绝。
慕辞危拿着两柄油纸伞,跨步走出了长亭客栈,迈脚走进了烟雨青州。
丝丝细雨拍打在伞面上,随后又顺着伞骨滑落,最终滴在他清瘦的手背上,冰冰凉凉的,好似他现在的心情一般,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