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公主不太情愿:“这种事最没意思了,还不是听一堆的奉承话!”
听多了也腻啊!
阿柠便笑:“你知足吧,若是以往咱们远在陇地,你根本见都见不到这些人,便是侥幸得了宣,回到燕京城,遇到这个也要拜,遇到那个也要拜,说不得还要你学着说奉承话给别人听,如今哪里用你操心,别人奉承巴结你,你还不乐意?”
穆清公主想想也是:“罢了,那我勉强听听去,晚间我再过来,一起用晚膳!”
阿柠再次抬手,帮穆清公主理了下鬓发:“好,多穿一些,免得冷到了。”
穆清公主连连点头,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晚一些时候,李秉璋回来了,才处理完朝政的他神情间还残留着冰冷,不过一见到阿柠,那眼神便柔软了,好像三月的冰,化为春水。
他挽起她的手:“这次设宴,你也露个脸,等大家都见过你,差不多封诰的圣旨也已经过了内阁,便可以昭告天下。”
阿柠端详着他眉眼间的笑意,自然是温柔缠绵的,不过就是觉得,之前他没和自己说实话。
她便淡淡地颔首:“我知道。”
这时候姑姑进来陈设桌椅,服侍茶点,因今日有才刚炒制出锅的栗子,就放在黑陶罐中,一旁还铺了软锦,可以拿了来剥着吃。
阿柠看了眼,有些纳闷,宫中诸般吃食都是不需要剥的,比如栗子可以做成栗子糕,或者其它小点儿,平时哪有这样吃的。
正纳闷着,就听李秉璋的声音:“山里的,深山里晚熟,才摘的。”
说着,便用黄缎软锦包住一个栗子,又拿起一旁的银钳,咔嚓一声,那栗子便开了。
李秉璋将一个完整的栗子肉放在阿柠面前白玉瓷盘上,滚圆饱满软糯。
阿柠也没客气,用箸子夹了来吃,放在口中,细腻,绵软,甜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栗子!
李秉璋一直侧首注视着她的,见她吃得脸颊微鼓,好看的杏仁眼微微眯着,知道她喜欢。
当下又剥了一个,放在她面前盘上。
阿柠一口气吃了四五个,李秉璋才停。
用过一些茶点,被服侍着盥洗过,便有女医前来提醒,该到了给李秉璋针灸的时候,阿柠听着,看了李秉璋一眼。
一身素净的宝蓝软缎长衫,略靠在窗棂前,手中很随意地翻看着一卷书,微垂着眼睛,半张脸隐在朦胧阴影中。
阿柠只看到他薄薄的嘴唇以及清晰的下颌,在这样的光影下,他的喉结格外鲜明。
就很男人的感觉……
阿柠收回视线,不看他了,可不看时,又觉自己在被他注视着。
她下意识抬起眼,便恰好迎上他黑沉沉的视线。
阿柠得承认,她是故意的,故意不冷不热地待他,不过现在对上他的目光,又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视线如丝,会一直黏缠在自己身上,挥都挥不开的。
这让人怎么能生他的气呢,想假装生气都难。
这时,李秉璋终于开口:“该给我针灸了。”
特别理直气壮的语气。
第66章上面
他气鼓鼓的,又理直气壮的样子。
阿柠哑然,想笑,不过抿住了唇角:“知道了。”
这行馆的寝房一旁便设有温池,此时踏入其中,便觉白雾缭绕,水声叮咚,一旁又有姑姑宫娥无声地上前,陈设了桌椅,并安置了金漆大盘以及各样物件,诸如唾盂、次锣、水罐、乘垒和缨绋等物,
华美精致的玻璃彩纱灯下,李秉璋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薄纱浴袍,躺在黄花梨平榻上,双眸轻阖。
阿柠也没想到他竟这样,躺在那里就不动了,闭着眼,就等着她来。
她无奈,捏着他的系带扯了扯,扯开了。
男人的肌肤修长光滑,因为湿润的缘故透着水光,腰腹那里隐隐可以看到些许青筋,微微游走在雪白肌肤之下,而下方则是紧致兀起,略显狰狞,让人疑惑他怎么可以这样。
阿柠想,这个体悟她上辈子便有了,明明是极美的男人,雌雄莫辨,冰雕玉砌的一般,但亲近了才知道,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
他脆弱,俊美,但他是男人,他再是清瘦也充满力道,也线条分明,更有着她无法想象的渴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