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都只是一两个大夫,今日怎的那么多人,郭敏该不会是撑不住了吧?”
那从房中出来的一拨人少说也有五六个,簇在主院中,大晚上的十分突兀。
二人对视一眼,虞知行头一撇:“去看看。”
于是二人从房顶跃下,直接奔主院去了。
管家引着那些大夫出门,三思与虞知行到的时候,高氏正巧端了一碗药在门口。
三人各自见了礼,高氏让下人把药端进去,嘱咐他们放凉了再给老爷喝,然后向三思他们迎过来。
虞知行道:“问夫人安。郭大侠身子骨可还好?”
高氏盘着高高的发髻,少许白发隐在发髻里,在夜里看起来比白天还要年轻些。她走路的步伐很小,不太稳,人看着十分憔悴,对着二人攒出一个体面的苦笑:“估计没多少日子了。”
“这……”虞知行有些惊讶,与三思对看了一眼,“方才出去的那些大夫……”
“都说撑不住了,眼下只能靠药吊着命,能撑多久只能看造化。”高氏眼中盈满泪意,“毒入肺腑,早就不能治了。”
“您说……什么?”三思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毒?”
高氏用手帕擦了擦眼泪:“抱歉失态。”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家老爷这些年身子骨每况愈下,此番连遭打击病倒,请了多位大夫看诊,才有一位大夫提出老爷是中毒。当时我也是不信的,于是花重金请了这些大夫来,昨日才确认是毒根深种。今日将他们一同聚在病榻前想法子,但都没有长久之计。”
虞知行上前一步,眉头紧皱地询问道:“这究竟是什么毒?何人所下?何时中毒?”
高氏道:“此事说来话长,竟是家丑。二位请移步随我来。”
二人跟着高氏来到一处茶室。
跟进茶室伺候的正是昨夜被虞知行威逼问话的嬷嬷,她点起灯,昏黄的油灯照亮室内。
“大夫说,这毒少说也有十年了。”高氏在二人对面坐下,中间隔着茶桌。
嬷嬷弯着身子为三人泡上今年新出的春茶,高氏见她弯身时动作迟缓,有些奇怪:“你今日怎的看着不甚爽利?可是身上有什么不好?”
三思悄悄地与虞知行对视了一眼。
嬷嬷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笑了一下:“昨夜没睡好,人上了年纪就会有些毛病。夫人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