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矾楼、潘楼为首的正店自是既羡又恨,明里下战书,暗中使绊子。
刹那间,灵感如江河滔滔,源源不断涌现!
张铁嘴再度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时而手舞足蹈,时而念念有词,想至妙处,忘情拍腿,大呼妙哉!
吴铭三人早已见怪不怪。
此行的确赚足了眼球,当四人一车途经高阳正店,连谢居安都特意临轩观望。
赐酺盛会上,他受邀出席赐酺宴,未能亲见无名氏其人,事后听二郎提起,尽管二郎对这位吴掌柜的手艺赞不绝口,他仍未往心里去。
手艺再好,说到底也只是一介庖厨。
谢家坐拥的三家正店,如今已交由二郎全权打理,亮儿做事素来周全妥当,遂让他自行应对。
不让谢居安省心的是长子谢正瑜,偏生大郎又欠缺自知之明,谢居安断不敢把水运事务全权交给他打理,故而心思多花在培养大郎上。
自无名氏驱车入宫的那一刻起,消息便不胫而走,身为三家内城正店的东家,谢居安自是第一时刻获知此讯。
得过官家赐赏的食肆所在多有,可获准入宫设摊的食肆,据谢居安所知,大宋立国近百年来,仅此一家!
“此人当真是庶民出身?”
谢居安立于高阳正店三楼楼阁的轩前,俯望着那辆奇特的餐车自人群中徐徐穿行而过,出言询问。
一旁的谢正亮答话道:“至少三代以内未有官身,现世亦无宗亲在朝堂行走。孩儿也差人往吴相公府上打问过,和吴家应无关联。”
他口中的吴相公指的是前任参知政事吴育。
浦城吴家乃名门大户,吴育虽已离京出知地方,家族底蕴仍在,族亲中不乏在朝为官者。
“照你的意思,此人一无出身,二无背景,单凭手艺便获官家青眼,得此前所未有之殊遇?”
这话说出来谢居安自己都不信。
他就是干这行的,什么珍馐没吃过?
这无名氏的手艺再高,难道还能高过正店铛头、尚食御厨不成?
却不料,二郎竟煞有介事地点头称是。
谢居安轻轻皱眉:“这吴记的菜肴真有这般美味?甚至远胜本店?”
谢正亮略一迟疑,终是点了点头:“有!”
“呵!”
谢居安嗤笑出声。
高阳正店的铛头皆是成名已久的名厨,即便放眼整个大宋,也无人敢称一个“胜”字,何况“远胜”?
这无名氏师承不明,多半是半路出家,真当手艺能从石头里蹦出来?
但见二郎神色肃然,不似说笑,谢居安又不那么笃定了。
二郎自幼贪食,他这张嘴还是分得出好坏的。
谢正亮问道:“八月间,何双双何厨娘突然宣布洗手,父亲可曾有所耳闻?”
“据传是谈成了婚事?”
“非也!只因何厨娘尝过吴记的菜肴,自觉远远不如,眼下正随吴掌柜学艺。”
“?!!”
谢居安愕然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