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想给?她树立一些危机意识,但这句话怎么越琢磨越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要收回这句话,但是覆水难收。他硬着头皮继续冷冷说下去?,“万一是有人假冒我——”
啪。啪。啪。
门口突然响起三拍不急不缓的掌声,每一拍之?间的节奏都稳定得像是在捧哏。
这时候的教育现场响起掌声就变成相?声了啊,达米安有些绷不住杀气?。塔米斯困惑地转过?头。兄妹俩都朝那?个?方?向转头看。
老管家站在门口,见二人终于意识到他的存在才放下手。
“达米安少?爷的自我认知明?确得真令人感?动。”他淡定地说,“无论?何人,不请自来地出现在淑女的房间都是不义之?举啊。”
达米安投过?去?的眼神简直带着无语的问号。潘尼沃斯你有资格讽刺我么?现在还有谁正站在房间里啊?
老管家微微一笑,“想来应该是二位说话过?于专注,所以完全没注意到我敲门的声音。对在没有回应的情况下贸然使用钥匙开门一事,我向您致歉。”
他看着塔米斯,口气?真诚又带着几分忧伤,“请原谅,庄园里曾经发生过?敲门无人回应的先例,打开门才发现是出现了意外。但是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天晚上的事情真是每每想到都令人痛心啊。”
“……”说这话的时候潘尼沃斯一个?眼神都没递过?来,但达米安觉得每个?词儿都是一根箭往他身上扎。
塔米斯就没想过?要人道歉之?类的,阿尔弗雷德猝不及防地道歉加上这样一通肺腑之?言,实在是有些超过?了她的应答范围。
这……这个?时候要安慰人么?可她不会啊,要是说错话了怎么办?
她求助地看向眼达米安,但兄长正低着头按着太阳穴,看上去?像是在沉重地压抑情绪。
她有些明?悟了,难、难道兄长也认识那?个?人?这种反应,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吧。对上阿尔弗雷德的视线,她张了张嘴,“……节哀。”
达米安:“……”
好一个?节哀,他还没死好吗。有一瞬间达米安想要毁灭韦恩庄园。
“只要避免此?类事情再次发生,就没什?么好哀伤的了。”阿尔弗雷德感?慨地说,“您说对吧,达米安少?爷。”
“潘尼沃斯,我认为你弄错了敲打对象。”达米安面无表情。
“噢,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老管家微笑着对着门外做了个?请的姿势,“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用餐。我想达米安少?爷可以先去?餐厅,把房间留给?塔米斯小姐换装洗漱?”
达米安突然有一种他正在被当做害虫驱赶的感?觉,“……啧。”
虽然不太开心,但他还是听了阿尔弗雷德的话,离开房间之?前,他按了按妹妹的头,“快点,我在楼下等你。”
塔米斯完全没意识到阿尔弗雷德提到的对象是兄长,她还在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安慰老人家,见过?太多死亡,所以如何对死亡表示安慰反倒成为巨大的难处……不,她就没做过?安慰这种事,简直是触及到思维的盲区了啊!
阿尔弗雷德把垂在臂弯里的东西递过?来,是套着防尘袋的崭新衣物。塔米斯下意识地接过?,手臂贴上防尘袋的陌生冰冷触感?,这才解救了她越转越空白的脑子。
噢,看来这个?话题是翻篇了么?她悄悄松了口气?。
思维又能运转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事情是——衣服。
不是怀里抱着的衣服,而是阿尔弗雷德的衣服。昨夜披在身上忘还的外套,父亲建议她亲手还给?他。于是她就把外套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了床头的矮柜。
“衣服。物归原主。”她低下头规规矩矩的递上衣服,庄重得像是武士向对手递出约战的请柬。
阿尔弗雷德一愣,他接过?衣服,“噢,没关系…一件外套而已,不要太介意。先试试我带来的衣服合不合身?”
但塔米斯却还是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如释重负,表情都变得没那?么沉重了。
可等她低头看向怀里的新衣服,才松的口气?又提了起来。防尘袋里的衣服崭新到还挂着吊牌没拆,这倒无关紧要,重点是……它看上去?是一条裙子。
递过?来的衣服不止一条,但是因为材质轻而软,叠在一起也没什?么厚度,所以先前还以为只是一件衣服。塔米斯默默向下翻了几翻,三件衣服,竟然全是裙子。黑色,白色,粉色。它们之?间只有颜色和款式不同的区别。
……被母亲支配的恐惧一瞬之?间扑面而来。说实在的,这是她绝对不会主动穿的衣服。很不方?便打架,而且穿上会有离了水的金鱼的窒息感?。
“……有不是裙子的衣服吗?”她的表情呆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