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到高架入口,身后骤然响起警笛声,一辆警用摩托车裹挟着风追了上来,交警迅速做出手势示意跟随聂逍紧咬其后,呼啸疾驰,不多时便抵达儿童医院急诊,赵衍和医生们早已候在门口。
等在抢救室门口,陈秋持惶惶不安,脑子里冒出了五百种可能性,每一种最终都会指向不好的结果,他甚至开始构思自己用什么样的死法才能弥补,却也知道自己什么都弥补不了。
他想起赵衍夫妻刚来俞湾时的模样,似乎刚从一段伤痛中挣扎出来,整个家都郁郁寡欢。有一次赵静莹去医院,意外遇到感染病例,和门诊病人一起被隔离,恰巧福利院的护理员带着安安看病,他们就这样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孩子。
安安的到来彻底改变了夫妻俩的生活,他们乐观开朗,重获新生。
陈秋持始终记得第一次见到安安,她才刚学会走路,话还说不清楚,却抓着他的袖子冲他笑,叫他“呀呀”。他一向不喜欢小孩,却被这个小姑娘的笑容瞬间俘虏。
他紧握住父亲送的手串,笃信它拥有某种神力,在心里对它说:“让她好起来,我愿意用自己换。”
所幸经过抢救,安安的病情很快稳定下来,转到了观察病房。赵衍让他们先回去,陈秋持这才发现自己没有聂逍的联系方式。
他拿出手机,发现一条短信——这年头,除了银行,已经很少有人给自己发短信了。
“陈老板,我去急诊没找到你们,车停在B3的五号电梯口,H011位。”
陈秋持下楼找到车,打开门坐进去,才发觉背上已经被汗水浸湿,全身冰冷。
“安安怎么样了?”聂逍问。
“已经没事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察觉到自己的手在轻微地抖,他握住手串,一颗一颗地拨弄。突然,他的手被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又迅速松开,这一点宽慰和串珠一样,光滑温热,像冬天里捧在手心的,温度恰好的水。
隔了一阵子,陈秋持才开口:“谢谢你啊,医生都说送来得及时,问题不大。”
“后怕吗?”聂逍问。
“嗯。特别怕失去她。”
“你很喜欢她。”
“我是她干爹,虽然她从来都不叫我干爹,她都直接叫我名字。”
“为什么?”
“她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好朋友之间就是要叫名字。”
“听说赵哥他们原本也不是这儿的居民,你们以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