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樊母退了一步,樊夏也不会再得寸进尺,她点点头答应下来:“我记住了,妈,你和爸也别担心,我就出去随便走走,不会有什么事的。”
樊母深深看她一眼,没再多说,端起桌上那杯水递过来:“药在你那里吧,快把今天的药吃了。”
樊夏一愣,药在她的外套口袋里,不过她妈是怎么知道她今天没吃药的?
樊母似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你要是吃了药还能生龙活虎地在外面跑一天?行了,我也不说你了,快吃药。”
樊母坐在那纹丝不动牢牢看着她,显然是要看她吃了药才会出去。樊夏不想再和她妈起冲突,顺从的接过水杯,从口袋里拿出药瓶,按着她妈说得分量倒出几片白色小药片在手心里。
樊母眼看着樊夏拿着药的手抬到嘴边轻轻一送,后又咕咚咕咚喝下半杯水,才满意地丢下一句“早点休息”,起身出去了。
待卧室的门彻底关上,樊夏等了几分钟确定不会有人再进来。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门把手下的小锁锁上,回到书桌边,使劲对着桌面抖了抖袖子。
随着“啪嗒”几声极轻微的声响,就看到几片白色小药片从长长的袖子里落在了桌面上,赫然是她刚刚才“吞下”的药。
樊夏把这几片药重新装回药瓶里,放回口袋,然后躺到床上拿起手机继续她原来的事。
她试着上网查了查自家所在小区的相关信息,却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单位老小区,于三十年前建成,在网上的信息都少的可怜。
既没有出过什么不好的事故,也没有什么小区住户全体搬家的消息,更不是什么政府规划的拆迁区域。
看来,想要解开她心中的疑问,改天还是得去问问一直住在这里的爸妈。
这些事情暂时放到一边,樊夏在手机里找了几部感兴趣的小说。她打算今晚通宵到天亮,之前都是一觉醒来没了记忆,她想看看一直不睡觉的话,会不会出现那种记忆突然消失不见的情况。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直到她被窗外一声炸雷惊醒,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那炸雷似是就在窗台边炸开的,声音极响。樊夏乍然醒来,只觉耳鼓膜到脑子里都是一阵嗡嗡声,同时心脏急促跳动,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闭着眼缓了好一会,等那阵耳鸣声过去了,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而这么点时间,足够她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了。
明明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樊夏却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直窜上了天灵盖。
她清楚地记得,她睡着之前根本就没有关灯!
可此时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明明白白地在告诉樊夏,有除了她以外的人关了房间的灯。
问题是,她为了防止父母突然进来,是锁了门的啊!
樊夏浑身僵硬,不仅如此,她还极为清晰地感觉到在那目光无法触及的黑暗处,有两道有如实质的视线穿透了浓稠的黑暗,正死死盯在她身上。
存在感如此的强烈,让她想忽视都做不到。
听着窗外的惊雷一个接着一个,和着入夜后就变大的瓢泼大雨声,樊夏心如擂鼓。
距离她醒来其实不过才几分钟,视线的主人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随后房间里轻轻响起拖鞋落在木地板上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了床上的人。
感受到对方的接近,樊夏绷紧了身上的肌肉,眼睛悄咪咪睁开一条缝,想要试着看看能不能看清在她房间里的是什么人。
然后她看到了——
两张泛着诡异光泽的苍白色脸庞,在闪电带来的光亮里猛地俯身而下,到离她脸部上方不到一掌处才堪堪停下。
如此近的距离,那两对黑窟窿似的眼洞里暗红近黑的眼珠一瞬不眨地死死盯着她,与此同时,一股极冰冷的气息缓缓吹浮到樊夏的脸上:
“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