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做任何坏事,不过是顺手牵羊捡了一个包。”李勤蜷缩着坐在椅子上,眉眼间有种鬼祟的感觉。
“捡?”陆离拍了一下桌子,“还不老实!”
“真的是捡的。”他哆嗦了一下回着,“我在城东汽车站的厕所里捡的。我喊了两声没有人认,就拎走了。”
“那为什么又扔在南燕路?”陆离见他不像是说假话,就继续盘问着。
他听着这话抬起头来,“我看新闻上说火锅店发现人内脏,竟然是从一个年轻小姑娘身上挖出来的,太吓人了。警察同志,我虽然偷东西,却从来不敢伤人啊。这杀人犯真是狠,这得多大胆啊!”
“别扯没用的,说说你是怎么捡到这个包,又是怎么扔的?”
“白天我去汽车站遛弯,转悠了半天有些尿急,就去厕所撒尿。”他倒是会捡好听的话说,说什么遛弯,不过是去找机会偷东西。
谁都知道东客运站即将拆除,那里没有装摄像头,经常有小偷在那一片转悠,对外地人伺机下手。
“我去厕所,看见洗手台上放着个牛仔旅行包,旁边并没有人。我张望了一阵,听见里面有冲水的声音,就没敢动。等我上完厕所出来,看见那个包还放在那里。我喊了两句‘谁的包?’,听没有人搭茬就随手拎出来了。”
他详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等我把包拎到没有人的地方打开看,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谁会带着一整整大包的熏制品出门?而且还没什么独立包装,感觉有些奇怪啊。我突然想起前几天的新闻,心里忐忑不安。这要真是人的内脏,我不是要被当成杀人犯?我是个小偷,可不是杀人犯!”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小偷这个职业倒比杀人犯高大上多了。
“我想了很长时间,决定把这个包扔掉。南燕路晚上有不少卖烧烤、腊肉和熏制品的熟食店,谁捡到了也不会觉得太奇怪。”他解释着自己行为的原因,“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上我,那些真得是人内脏?”
“你倒还有心思关心这个,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偷窃罪?”
“警察同志,我再也不敢随便捡东西了。”他一个劲求饶,“我刚出来没多久,可不想再回去坐牢。”
“那你就好好想想,在厕所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或事?”陆离的重点不是纠结他有没有偷东西,更没空为难一个小偷,大不了交给下面的片警接管。
疤癞眼听见这话脸上一喜,看样子自己不会被送进去坐牢。
他努力的回忆着,“我记得自己去上厕所的时候,进得是从东边数第二个位置。隔着木板,我看见前面的位置里有人。
他穿着一双锃亮的黑皮鞋,深灰色的西服裤,露出的裤管被熨烫地非常平整,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烟味道。我感觉有些奇怪,可也没多想,这年头怪人有的是。”
“怎么奇怪了?”王仁甫忍不住追问。
“汽车站里不许抽烟这谁都知道,可也没有人躲到蹲位里去抽。那个人明显是站着,而且还不止一次冲水。”
抽烟?曲寞听见这话马上看了一眼手表,距离疤癞眼捡到包到现在过去了六个小时,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曲寞马上带人去东客运站,直奔卫生间。在东边第一个蹲位的垃圾桶里,果然找到了一截烟头——极品黄鹤楼!
曲寞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次性手套和塑料袋,把那个烟头装进去。他在垃圾桶里翻弄了一下,又把一个白色带刺绣花纹的棉质手帕另外装起来。
“询问一下这里的清洁员,把这些带回去交给法证科,请他们帮忙化验。”
很快,负责清扫厕所的人被叫来,据她说,这里的厕所都是早上打扫一遍就完事。
这么说,那个烟头极有可能是那个举止奇怪的人留下的,可曲队为什么把那个手帕也捡起来?陆离觉得有种无力的感觉,他无法把这些小小的细节串联在一起,有时候觉得他们调查的方向不对劲,似乎离凶手越来越远。
回到刑警队,曲寞给大伙叫了外卖,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就被叫回来了。
“法证科的化验结果明天才能出来,到时候咱们再开会研究。”曲寞让大伙吃完就下班回去睡觉。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忙碌了半宿,大伙都有些累了。
以柔的车早就被人开回家,送她回家的任务自然要落在曲寞头上,刑警队谁敢争抢!
他把以柔送到楼下,以柔上楼,洗澡换衣服准备睡觉。她到窗口去拉窗帘,看见曲寞的车还停在路灯下面。咦?他怎么没有走?
以柔站在窗口给他打电话,响了半天,才有人接通。
“喂,哪位?”曲寞慵懒的声音响起来,似乎是从睡梦中被唤醒,还有些发蒙的感觉。
“是我,你怎么没走?”以柔看见他把车窗摇下来,“在车里睡着了?”
“嗯。”
“赶紧回去吧。晚上气温低,这样睡容易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