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坐在往日的屋舍里,膝盖上,还是遮着张毯子,看起来有点老气,手里抓着个明亮的鼻烟壶。陈明德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说什么,三顺就站在他的边上,看起来非常年轻。
&esp;&esp;惊蛰甚至有点纳闷,三顺不是已经比陈明德高大许多,为什么现在站在陈明德的身边,却只比他高出一个头?
&esp;&esp;一瞬间,惊蛰心里有了明悟。
&esp;&esp;啊,这是梦。
&esp;&esp;一旦顺理成章接受了这个想法,惊蛰终于能听清楚梦里的陈明德说话。
&esp;&esp;“你记得,不要再在外面这么做。”陈明德的声音沉重,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道,“惊蛰,你必须发誓……”
&esp;&esp;发什么誓?
&esp;&esp;惊蛰甚至还有几分茫然。
&esp;&esp;他竭力想听清楚后面的话,可总是隔开了一层,模糊得叫人愤恨。
&esp;&esp;“你不能再做……”
&esp;&esp;再做什么?
&esp;&esp;“这很危险……”
&esp;&esp;什么很危险?
&esp;&esp;这种说一半留一半,后半截怎么都听不清楚的恼怒,几乎把惊蛰从睡梦中气得醒了过来。
&esp;&esp;他自软塌惊醒,那种昏昏沉沉的恼怒感还残留在心头,让惊蛰的眉间不自觉蹙着,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
&esp;&esp;惊蛰花了点时间,让自己清醒过来,捏着眉心有点痛苦地呻吟了声,不过几个呼吸,他已经忘记了梦里的事。
&esp;&esp;只隐约记得,好像是与陈明德有关。
&esp;&esp;惊蛰冲着自己不高兴地摇头,决定将这烦闷的情绪压下来。
&esp;&esp;就算景元帝那边看起来并没有放松戒备,不代表惊蛰过几日就能轻松。
&esp;&esp;自从拥有了系统后,惊蛰已经很习惯于那种突发的事件,毕竟在这世上,到底还有谁比拥有一个系统,来得更为离奇呢。
&esp;&esp;…
&esp;&esp;除夕这日,整个白天,惊蛰已经忙到脚不沾地,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担心有的没的,光是配合直殿司,就已经让他有点胃痛。
&esp;&esp;不过姜金明看起来,比他还要焦虑,很显然,接连两个太监在冰上摔倒,并不是个好兆头。
&esp;&esp;更别说,他们中的一个摔断了胳膊,另一个扭伤了腿,现在无论如何都做不了事。
&esp;&esp;这连日不断的鹅毛大雪,叫早上刚清理完的宫道又变得湿滑难走,每一步都摇摇晃晃。
&esp;&esp;惊蛰刚叫了两个人赶去御膳房,就听到外面慧平进来,说是御膳房有人找他。
&esp;&esp;惊蛰:“人已经送过去,不必再催。”
&esp;&esp;慧平:“来的是三顺。”
&esp;&esp;惊蛰愣了愣,即便是在如此忙碌中,仍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让他几乎摔了手里的毛笔。
&esp;&esp;“这样,你先请他去我屋里坐坐,就说我忙完了去找他。”
&esp;&esp;惊蛰揉着眉心,对慧平说道。
&esp;&esp;慧平点头,就见惊蛰已经低下头去,陷入了疯狂忙碌的状态。